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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君威温暖的怀抱让人舍不得离开,聂虎儿腼觍的赖在他的怀中,呐呐的为自己找台阶下。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让恶梦吓恍惚了。”巧言今色鲜以仁!耿君威相信,他今晚一定是中了邪,才会说出一连串违心之论。

  “威威,你真好!”小脸蛋再度埋人伟岸胸膛中。

  她就知道,她的威威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即使刚毅严肃的俊颜一如往昔,但——她就是知道。

  “嗯……你现在应该回房歇息了!”身体上的紧密贴合,让耿君威巴不得早早送走她。

  “可是,我……我一个人会害怕……”对耿君威的不耐,虎儿视而不见般的忽略而继续说道:“你陪我睡好不好?”

  这是什么话?!

  迅速的推离怀中玲珑有致的娇躯,刻意漠视那股无名的燥热感,耿君威讶然的直盯着眼前仍不知发生何事的小女人;他就知道,当初答应君扬留下她,绝对是一个全面性的错误决定!看看她说得是什么话?!

  “威威,你不陪我,我一个人会害怕!”

  “我找个侍女去陪你。”

  先前派去照顾她的人,全让她赶了出来,耿君威只想趁此机会替她找个保母,也省得要他“亲自”照顾她。

  “不要!”虎儿干净俐落的——口回绝,才不在乎面前巨人一般的男人脸色再度变得阴暗。“她们又不是你!”

  一句话,让——丝不苟的深沉俊颜露出——抹诧异。

  “威威……”两只雪白的小手开始扯起耿君威的衣袖。“我真的真的不要自个儿孤零零的,那个梦好恐怖……以前,都有巧葳陪着我……”

  “谁是巧葳?”皱着眉,忍不住牙根泛酸的感觉,耿君威硬生生的打断虎儿的连篇长论。

  “她呀?是我的孪生姊姊……现在也不知到哪儿去快活逍遥了!”语气中大有埋怨的意味。

  顿了顿,虎儿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道:“总之,我现在只有你了!”

  奇异的,那股泛酸的感觉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一种让耿君威无法言喻的感受。

  “你不怕我。”这是句肯定句!是耿君威连日来唯一的结论。

  “怕?!”为什么要怕?!偏着头,努力思考的小脑袋,眼中有着迷惑。

  “你希望我怕你?”脑中灵光一现,虎儿笑了。“是不是我要很怕你,那么你才肯让我留下来睡?”

  这是什么逻辑?!耿君威纳闷的看着她,是谁告诉她——她可以留下来的?

  “威威,我好怕好怕你喔!”欢呼一声之后,虎儿以不容辩驳的速度,迅速爬上那张温暖的大床。

  “你……”耿君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撒野;这样子只摆明了一件事——她压根不懂得“怕”为何物?

  鸠占鹊巢——耿君威房里正上演的戏码;只见那只鸠正一脸安逸的窝在耿君威的床上,唇畔漾着一抹醉死人的甜笑,——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正准备酣然入梦。

  “威威,你怎么不快上来?”闭着眼,聂虎儿低喃着。

  “你别太过分!”耿君威由齿缝蹦出这几个字,显示他以相当大的忍耐力在隐忍他的恼怒;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当他是陪宿的男妓吗?呸!呸!果真是近墨者黑,想他堂堂的淳亲王竟想出“男妓”这种粗俗的字眼?

  “过分?……不会啊!”虎儿一骨碌的又爬了起来,眼明手快的扯住耿君威的衣袖。“这床这么大,咱们两个肯定睡的下;不然,我再睡进去一点……”

  就只见聂虎儿身体力行的扯着耿君威的衣袖,直往床内退;这一切看在耿君威眼中,直让他大有秀才遇到兵之叹。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概念?知不知道男女同床的后果?”他才不想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深山蛮女……等等,他怎么会扯到“娶”这个字?这跟他是八竿子扯不上干系的事……肯定是他让这足以气死圣人的小女人给气昏头了——耿君威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虎儿在一旁偏着可爱的小脑袋,很努力很努力的回想她两位师父的教导。男女同床……嗯……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女同床的后果!”虎儿兴高采烈的宣布着。

  “很好。”

  漠然的吐出两个字,耿君威试着抽出让聂虎儿握得死紧的衣袖。总算能和她达成共识,这让耿君威不想和她计较鸠占鹊巢的恶行,只求能快快速离她,远离这个总是能轻易的左右他向来波澜不惊的情绪的人。

  “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小孩!”

  无视于耿君威差点脱落的下巴,聂虎儿快乐的宣布她的决定!

  窗外,柳絮般的瑞雪依旧漫天飞舞,伴着紊乱的瓣瓣飞雪,耿君威的心……

  以一个带罪之身而尚被收容的人而言,聂虎儿在淳王府的日子过得不仅仅是不错,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般的惬意。以上,是耿君威在别院内的书斋踱了一夜方步后,所得到的结论!

  不过,只怕他就算穷其一生都耗在踱步上,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语出惊人,说她想要一个像他的小孩。想来也真是好笑,想他堂堂的淳亲王,竟得又哄又骗的等一个小女人人睡后,才像是避难似的直奔书斋避难,只怕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说不出对她的那种无力感,她就是有本事能撩拨他向来八方吹不动的心绪;或者,问题就出现在她不怕他?!

  从来就没有人能反抗他的权威,即使是她;当机立断的性格,让一夜未眠的耿君威决定要和她好好的谈一谈,谁知道——

  “笨蛋!”平地一声雷似的怒吼,在耿君威甫出房门便响彻整个书斋前院。

  门前那件带着雪花的大氅……不,该说是大氅下瑟缩且兀自微微发抖的身躯,这正是引起耿君威满腔怒火的根源。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本鲜嫩欲滴的樱唇已冻得发紫,素来嫣红的俏脸蛋也染成苍白,一脸的寒意令人心疼,这让耿君威的怒火没由来的更炽热。

  “我……我……”聂虎儿冷得直打哆嗦,无暇回答耿君威。

  迅速的将她连人带裘的拥入怀,怀中的冰冷让耿君威不做细想的直往睡房奔去。

  将一双冷得发紫的小手臂环住耿君威的颈项,小脸蛋直窝入耿君威温暖的颈窝,冷得快没思考能力的虎儿只觉得好幸福。

  “威威,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耶!”

  再度的躺回那张大床后,虎儿略带失望的表情,仿佛在抱怨她宁愿让他抱着,也不愿躺回床上似的。

  无暇理会她的言语,耿君威风一般的唤来了侍者,令人备妥姜茶、参汤、传御医后,这才又回到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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