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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说得太激动,恼得她不自觉的挥舞起拳头,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握住她的拳之后,再也不放,还配合着醉死人的目光,看着她的眼,无声。

  什么情况?

  梅花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只知道包覆在拳头上的温度烫得她一颗心狂跳,臊得她整张面皮就像烫过的溪虾一样,红得不得了。

  “小花。”他唤她。

  梅花看着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我……”金平顿了顿。

  怎样?

  “你……”金平又顿了顿。

  啊?

  到底是怎样?

  再次的没有下文让梅花感到不安,不知道他连番断断续续又完全没头没尾的话语到底是想说什么?

  梅花心急,但对金平来说,将要说出口的话,对他而言也是不容易的啊!

  想了想,还是快刀斩乱麻,是以他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说,她迷惑了他的心智。

  他说,她窃取了他的心。

  他说,她是害他心神不宁、行为失序的始作俑者,她得为这一切负责。

  所以他请求她,希望她能嫁给他。

  当那漆黑如墨的乌瞳满盈深情望着她的时候,说着这样的话语,梅花怎能抵挡?她怎能?

  所以她嫁了。

  出阁的那天,锣鼓喧天,八人大轿在喜炮声中将她送入桐城金家的宅邸,喜帕覆着她的脸,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跟着媒人团团转地进行各种仪式。

  漫长的一日就这样晕头转向地过去,总算的总算,挨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刻……

  案台上的大红喜烛烧啊烧的,那仿佛就像梅花的一颗心,是那么样的火热烫人,而,随着外头的喧哗嬉笑声逐渐散去,她心里的紧张也益加深重。

  等等,她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呢?

  这一刻,梅花想象了好久,几乎是从决定嫁给他的那时开始,至今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定案。

  虽然她从没有说出口,但其实……心智被迷惑、甚至整颗心被偷走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啊!

  要知道,她自幼咬牙吃苦、全心练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行走江湖,以梅花女侠之名行侠仗义,光耀门楣,让人知道虎父无犬女,她爹亲一身的绝学可不是盖的。

  可这一直以来的梦想,却因为金平的出现而自动粉碎了。

  当不成女侠,初初想来或许可惜,但只要想到天平的另一头摆的是金平,是两人携手度过一生,相扶相持生一堆胖娃娃的画面……无须再往下多想,整个比重自动就偏向了这一头,让她选都不用选。

  在这门亲事里,失了自己、乱了心智的人,真的不只他一个人!

  她的一颗心、她的理智,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没了踪影……急促的脚步声让梅花速速敛了心神。

  这会儿可没空再乱乱想了!

  她屏息,一颗心慌乱不已,不确定等会儿喜帕被揭开后,她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的夫君呢?

  啊!好羞人,是夫、夫、夫、夫君耶!

  那人,成了她未来人生的伴侣,是她的夫君……

  喜帕蓦地被揭了开来,没有任何迟疑与情绪、气氛的酝酿,紧接着大步走来的脚步声,就这样毫不迟疑地揭了她凤冠上的喜帕。

  “小花!”金平唤她,一脸凝重。

  那神色有如一阵狂风,将梅花一脑袋粉红色的想入非非给整个吹散去,她警戒地站起,急问:“怎么了?”

  “我妹病了。”金平说。

  “怎么这么突然?”皱眉,梅花担忧直问:“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连串的关心与问题暖了金平的心……她关心他的妹妹呢!

  这认知,让金平更加确定,并不是他个人的意乱情迷在作祟,眼前这开朗有朝气的姑娘,不吝于对人付出关怀,头脑清楚、问话有条理,应变能力如此迅速,金家当家主母之位,除了她,还有谁能胜任呢?

  “是严不严重啊?”见他不说话,梅花倒是急了。

  “不碍事。”金平柔声道:“这傻丫头,人不舒服也不敢说,从早上就一直硬撑着观礼,又陪着吃了喜宴,直到适才受不住吐了一地,我才发现她人都发烧了。”

  “请大夫看过没?”

  “霍伯伯适才帮她看过诊了,说是有些伤风,加上劳累引起。”金平猜测道:“兴许是这些天府里办喜事,小丫头乐过了头。”

  桐城的四大家族——行医的霍家、制酒的尹家、经营钱庄的金家与走镖的管家——素来交好,金平大婚之日齐聚一堂也是自然之事,这会儿金兔身体出现状况,现成有最好的大夫在,对金平而言,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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