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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一切,呈现在这堂妹身上的,都让她看不顺眼,能找到奚落的机会,那更是她生活上极大的乐趣之一。

  这厢觉得是乐趣,但娄显恭可不,一见到来人,小脸只差没皱成了苦瓜般。

  虽然才小学六年级,还不太懂得豪门争权的意义在哪里,但那些台面下的角力在日常生活中一再发生,她或多或少也有些明白,亲戚们对她的存在并不是太友善。

  她那些叔伯姑姨,表面上对她还算是亲切,但在爷爷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要拿自家的小孩跟她比较,说谁谁谁哪科的成绩如何、得了什么奖,谁谁谁小小年纪时就做了什么事、表现又是怎样的,无一不比。

  虽然最后总会留下场面话,说是让她以这些哥哥姊姊当榜样,要多加油之类的,但一项项、一件件让她明显被比下去的比较,全摊开在爷爷面前,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也是不难猜测了。

  因为年纪上的相近,只相差一岁的堂姊娄郁心就是最常被拿来跟她比较的对象,加上这位堂姊个性上强势,她真的是一见到就觉得手脚都软掉。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被人当成鬼似的表情让娄郁心觉得不满,特别是,一身小公主打扮的她在看见堂妹同样装扮,却因为个儿的娇小更显精美雅致的效果,让她看了更加不爽。

  娄显恭看着堂姊没来由的发怒,直觉地陪笑着,真的只能庆幸,由于爷爷贪静,在孩子成年后,都是一个个踢出去住,要他们自立门户,让她减少了许多跟这些不友善的堂表兄姊的接触机会。

  以她的理解能力,她并不晓得亲族的长辈们私底下回了家是怎么教育自家儿女,只知道她的这些堂兄堂姊们,至今还没一个对她伸出什么友谊之手还是手足之情的,只要趁着大人不注意……当然,所谓的大人也就是娄家的大家长,那个代表一切的大当家。

  只要爷爷不在,这些同辈的堂哥堂姊或是表弟表妹,她印象中,还没见过有哪一个给她好脸色的。

  那种视她如无物、当她如无形的气人态度,都还算是最轻微的精神打压,更坏一些的,出言奚落跟嘲笑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也难怪她看了娄郁心就觉得气虚,完全是不战而降。

  “郁心堂姊。”她赶紧打招呼,努力的粉饰太平,假装没事。

  “冠府哥呢?”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娄郁心不很放心的四处张望了下,直接问。“他今天没跟你来?”

  “冠府他感冒发烧了,所以在家休息,没来。”既然被问到,娄显恭只有乖乖回答的分。

  “你真是没礼貌耶!”视阎冠府为偶像的娄郁心用鼻孔哼她。“冠府冠府的叫,加一个哥字是会要你的命吗?”

  娄显恭被哼得一头雾水。

  对她来说,冠府就是冠府,干么还要矫情的加个哥字?那多奇怪啊!

  “不过这倒是难得。”娄郁心冷哼。“这么大的场面,没有他撑腰,你也敢出席,我还以为没有了他,你什么事都不能做哩。”

  “我、我哪有那样。”小小声的抗议。

  “没有才怪,什么事都冠府冠府的,都几岁啦,还幼稚得跟没断奶的小孩一样,黏得那么紧……拜托,人家冠府哥只是刚好住在隔壁,只是邻居而已,又不是请来的保母,你要耍小孩子的任性也要适可而止。”

  “我没有,虽然、虽然我是很倚赖冠府——哥。”及时改了口,虽然很别扭,但想到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忍耐,同时辩解道:“可是才没你讲的那么严重。”

  “没有是你在说的。”娄部心一脸恶意的直笑着。“我现在等着看,等下学期冠府哥出国留学后,你一个人怎么在圣雅混下去”

  身为学校名人的阎冠府,这学期要毕业的事,从他升上高三后就一直让许多暗恋他的学妹偷偷倒数着,而他毕业后的动向也一直被密切注意。

  像出国留学这件事,早在一干崇拜他的学生中传了开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以爷爷的个性,就算跟隔壁的阎爷爷是从年轻开始就认识的拜把之交,就算他知道冠府哥很照顾你,但也绝不会让你跟着去。”娄郁心合理的推论着。“因为没理由,也不好意思让你跟去打扰冠府哥念书。”

  在这一方面,娄郁心算是了解他们的爷爷。

  阎冠府的留学、是不是要带娄显恭一块儿去,这些问题确实早已谈论,但就像娄郁心所想的那般,娄锡山拒绝了。

  “到时你一个人被留下来……” 娄郁心光是想像都觉得畅快。

  对于阎冠府给予这个堂妹的特别待遇,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想想,到时不但没人罩你,搞不好你这个笨蛋还会再一次的被编进启智班,哈哈哈。”前几天意外听到父母在聊这件事,娄郁心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么启智班?”娄显恭听见了那个“再一次”的字眼。

  看着她在状况外,娄郁心显得心情很好。

  没理由不拿这件事来糗她,至于要怎么加油添醋,那就是她的事了。

  阎冠府不确定是什么惊醒他的。

  明明前一刻他还因为药性而沉沉人睡着,但忽然间就醒了过来。

  “啊!你醒来啦!”看见他的转醒,坐在床边的小女生一脸惊喜。

  看到她,阎冠府才是惊讶的那一个。

  “你……”喉咙极痖,而且疼痛不堪,全都是感冒惹的祸。

  一脸病容的阎冠府吃力的坐起,接过她送上的温水,顺了顺喉咙之后,这才感觉好一点,问道:“什么时候了?”

  看向时钟,他并没弄错,现在才晚上人点半,寿宴绝不可能这么快结束,她不应该出现在他房里才对。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作无谓的猜测,直接问比较快。

  “我担心你嘛。”嘟着嘴,娄显恭委屈的低嚷。“反正,人那么多,少我一个也没人发现,没关系啦。”

  他看着她,虽然发烧得厉害,但还能摸清她那一点小心思。

  豪门争权的事件在他的生活圈当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以她现在的年龄,当然还参不透自己会被这些亲族视为眼中钉的原因。

  她只知道庆幸,因为双亲的意外事件,让她成为家族中唯一的例外,得以住进娄家主屋跟爷爷同住,或多或少还有些清静的日子。

  但他却知道,就因为她跟爷爷同住,成为那个唯一的例外,直接就置身在娄家的权力核心当中,才让她成为亲族间的标靶。

  这些年因为有他护着,他们当着他的面还会收敛一些,但他可以想像,要是他一不在场,这些堂表兄弟姊妹对她,能有多刻薄就有多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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