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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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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单纯无伪的娇颜,律堂一僵,握着她滑嫩小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有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我猜,我们以前认识的,对不对?”没发现他的异样,她继续问着。 有赖空调设备的先进,室内的温度是怡人的适中,但律堂只觉得冷,打从心底冷了起来。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说谎,也知道以她的善良是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这种让人心寒的把戏,可就因为他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的真、她的善、她的美,所以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忘了他的,这一切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说我的事,那你可以说你的,说你是谁吗?”终于察觉他的僵凝,可是她只单纯地以为他是不想说她的事,还好心地帮他找别的说明办法。 仍在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的律堂,因为这几句话而失去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动力,她的话几乎要将他打入了地狱。 她真的……忘了他了?这念头像针一样地深深刺疼了他的心,他看着她,觉得世界在他的脚下一寸又一寸地崩塌。 “你……忘了我?你竟然忘了……我?”看着她,他的心一分分地冷去,那只属于她的温和表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信与震惊。 看着他大受伤害的表情,那一颗单纯无垢的心莫名地也跟着纠结了起来,她觉得有些的难受,同时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造成他如此巨大的伤害? 伸出手,她想触摸他那满是伤痛的俊颜,但他避了开来,用一种让她揪心的哀伤看着她。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摇着头,刚强的脸上出现了六月雪一般罕见的脆弱。 他不愿相信,她已不记得那些属于他们两人的过往回忆,但她真的忘了,忘了他,忘了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心痛的沉默,未了,像头负伤的野兽般,他发出沉重的悲鸣—— 第二章 悲切的怒吼并不能表达律堂心中痛楚的千万分之一,那种剜肉刮骨似的剧烈疼痛依旧蔓延于他的胸臆之间。 他震惊、他悲痛,不敢相信那些他视为珍宝的美好回忆已不在,她忘了他,彻彻底底、没有一丝印象地全然忘了他。 “你……你怎么了?”让他的狂吼吓了一跳,安琪怯怯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上她纯真、充满困惑的水灵双翦,里头的不明所以跟不知所措再一次地伤了他。 毁灭了,他的世界就此毁灭了,因为她的遗忘……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了?”理智被疼痛给湮灭,过大的冲击让他忘了该对她的小心翼翼、忘了该有的温和宠护,大手抓着她纤细的肩,猛地一阵摇晃,想质问出他要的答案。 张大迷惑的水灵大眼,安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问题。 “该死!该死的!不准你这样看着我!”那仿佛看着陌生人的眼光,让他更加地愤怒,因为那不是她该有的眼神,不是他的乔若所该有的眼神啊! “不能看你吗?”不但他的意思,柔美的娇颜显得更加迷惘跟困惑了。 对上她无伪的迷惑表情,无力感涌上心头,再加上被遗忘的浓厚挫折感,律堂的心简直就快炸开了。 “啊——”不忍伤害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地再次狂吼一声,之后忿然地放开她,直直朝卧房外的会客室冲去。 安琪觉得有些的莫名其妙,在她考虑着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之时,门外头已传来可怕的撞击声。 没时间去细想,担心他,她赤着雪白的足便往外追去,一到门口就看到他赤红着一双眼,正毁灭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住手、住手!”她急切地呼喊着,但不是为了自己,全是因为他。 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念头,但她就是知道,再不制止他的话,他会伤害他自己。 是的,他自己,而不是她。 不该是这样的,因为所有事情再明朗也不过,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怒意全来自于她,可怪的是,她就是没有怕的感觉,一丁点儿也没有。即使他摔东西的场面,惊天动地得像是想毁灭一切似的,但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信念。她就是知道,即使他毁灭了一切也绝不会伤害她。 也因为如此,她唯一有的感觉是担心,她好担心他;直觉告诉她,要是他再不停手,只怕他要毁灭的就不只于那些物品,而会是他自己。 只可惜她的关切犹如石沉大海般,对于她急切的叫喊,律堂恍若未闻,仍旧极尽所能地破坏着他所能见到的一切。 台灯,砸了;花瓶,碎了;就像是台风过境,而他正是暴风的中心,一面发着可怕的嘶吼声,一面尽全力地将所有能移动的东西拿起、摔了个粉碎。 不经意中,一块弹射起的玻璃直直扫过他狂怒中的颊,电光石火之间,一道泛着血珠的血痕立现,看得安琪一颗心像是让人揪住了一般,痛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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