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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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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我一样?同学?朋友?手足?还是,你根本就认为我们之间毫无情谊可言,就当我是一个天真、什么都不懂的笨瓜?” “天爱……”鼻头酸酸的,天爱这样子真的让我很想哭。 “夏、意、映!你怎么能呢?怎么能这样对我?”天爱放声痛哭。 “不是这样的。”我苦涩的轻声道。 “那又是怎么样呢?你明知道我对纬拓的感情,从我们高中起你就一直知道的,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就这么没将我放在心上,毫无顾忌的和他……和他……一起联手背叛了我对你们两个人的信赖。” 一度,我幻想着天爱将会扑过来痛打我一顿——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吗?——该是要感谢她自小以来的良好教养吧!眼前的天爱伤心归伤心,可依情况看来,现下的我大概是没有挨打的顾虑。 只是,像现在泣不成声的天爱,一字一句的指控直入我心,让早已伤痕累累的我痛彻心扉,这种疼痛也让人难受得紧。 “天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真的。我不想不负责任的将一切过错全推到那一晚让人丧失理智的酒精,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在我还没能来得及控制,它就这么发生了,可是……可是我能怎么说呢?我不想伤害你,真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若说“相由心生”,不知道我的脸上现在是否刻满了“诚恳”两字。 “可是你已经伤害到我了。”天爱委屈的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天爱……”我的愧疚感让我试图握住她的手,可天爱不领情的拍开我。 “你不要碰我。”天爱满是幽怨的说道,表情嫌恶,像是拍开一只蟑螂般。 僵在半空中的手好一会儿才收回,我真的不知这该怎么做或怎么说,才能让天爱明了我对她的歉意及极力想补救的心意。 “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吗?天爱,”我的声音就像是加了特级黄连粉似的,又苦又涩。 “要怎么补救呢?你还想耍着我玩吗?夏意映,不要真当我是一个天真好骗的人好吗?我们都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既然已经认定你了,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空间可以容纳得下我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敢说不是吗?”身为苗纬拓的未婚妻也已多年,天爱自有她对他的基本认知。 我无语。 “为什么是纬拓?意映,这么多的人,甚至是出色的樵也好,为什么你偏偏谁都不选,就要独独挑上他?是为了跟我过不去的吗?为什么?”渐渐平静下来的天爱,止住的泪又忍不住垂落。 “不是,不是这样的。”若能由得我选择,这整件事也不会发生了。 “意映,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我已经爱他爱了好久好久了,我不要失去他……”此刻的天爱就像个小媳妇般,一个极度哀伤的小媳妇。 “天爱,看看这里……你难道看不出我正在这么做吗?”若是可以,我希望能像天爱一样的痛哭一场,可是我不能,我还得保持超然的模样以示我的不在乎。 由她略带茫然的表情看来,我知道她并不是很能明白我的意思。 “若不是想挽回这局面,我又何必一个人住在这儿?”环顾这幢华丽却更显空洞的囚牢,美则美矣,却欠缺我最需要的自由与生命力。我不想,却忍不住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意映……” 由这声哽咽的呼吸,我知道天爱她懂得我的意思的,她一直知道我不愿受拘束的个性,也明白我近乎漂泊成性的生活习惯,要我像只金丝雀般失去自由的关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对我而言确实是一大残酷的折磨。 “没有用的,已经来不及了。”原本已有软化迹象的天爱不一会儿又啜泣起来,“纬拓的心已经挽不回来了,现在再想这些都来不及了。” “天爱,为什么要这么想?”我身体力行的将她拉至玄关处的穿衣镜前。“看看你自已……” 镜中反映出的怯生生倩影,此刻更较往常,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莫说男人,就连我都觉得心疼不已。 “对这样的自己,你还觉得没有自信吗?男人都是健忘的,尤其是像这一种一时兴起的小插曲,或者,他是较一般男人特别些,可那又如何呢?基本上他还是一个男人,只要你不放弃,凭你,有什么是你所得不到的?”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我说出这番话来鼓励天爱……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能将自己心爱的男人向外推,我绝对是有超人般的意志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真的?我真的能吗?”天爱让我兴起一些希望。 “现在你相信我,以后你会相信它。”我俏皮的学起电视广告的台词,藏在一副不在意的外表下的,是我淌着血的心。 “你当真对他……完全不在乎?”想了好一会儿,天爱突如其来的冒出这个问题。 “你说呢?”偏过头,我佯装思考,不期然忆起数星期前曾说过的话。“我说过,我可没有抢人家未婚夫的癖好。” 我故作俏皮的话,换来天爱牢牢的一握。 “答应我,避开纬拓,至少,在我挽回他的心之前。” 不知怎地,天爱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浮现出当年签订不平等条约时,中英双方的模样。天爱,自然是代表英国,而我,正是割苗纬拓这块地求和的中国。 “我已经在这么做了,不是吗?”不意外这个承诺会在心口上深深的再划下一刀,可我没有选择。 想想香港,它都还有九七大限、回归祖国的一刻,可是苗纬拓呢?他可有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 若天气真的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情,那么,此刻窗外的滂沱大雨—— 下得正是时候, 基于对天爱的承诺,纬樵私下说我越来越像塔里的女人了。 其实,若要我说,我是觉得自已越来越像自闭症患者。 这几日,因为苗纬拓找我找得更急了,为了避免让他发现我的踪迹,更是怕与他在庭园来个不期而遇,如今的我真的是足不出户,就连门前的院落,即使花开得再美,我也不会去走走散散心,终日什么都不做的窝在大屋内,唯一能做的,就是躲他。 除了躲他外,我还能做的,也是我仅剩下能做的,就是窝在窗前看着畅意居内的一举一动……总之,现在的我比自闭症还要像自闭症。 我当然知道畅意居内是乱成了一片,由苗纬樵的叙述想来,活脱脱就是春秋战国时代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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