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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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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有多蠢,才会想要离婚?连她离开他几天,他都受不了。 她的记忆恢复了多少?她是渐渐消了气,或是认真在考虑跟他离婚? 凌晨四点想到这,单南荻再也无法入眠,有一股去按对面门铃的冲动。他不愿再被动等待,又害怕听见她亲口说要永远分开,他要怎么回答? 向她忏悔认错,甚至下跪恳求,说他不愿与她离婚,说她始终是他最深爱的女子,他真挚的剖白能挽回她吗? 失眠多日的柏千菡,不论白天黑夜都浑浑噩噩,面对两位母亲时,她佯装平静,独自躲回房中时,泪水便毁灭了她的平静。 她想起来了。那天,他提离婚时,她没掉一滴泪,压根儿没想过会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她震惊得忘了哭,痛心至极,反而神经质地笑了。 “你想离婚?好,那就离吧……” 毕竟彼此已无视对方好几年,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没有维系的必要——自然也没有忠贞的必要,所以才有了别人吗? 她离家已七日,人就在离他几步之遥,他不闻不问,这是他对于离婚的坚定表态吗? 既然这么想甩掉她,车祸后何不放她自生自灭?这几个月的温柔,令遗忘一切的她再次为他心动,令她又一次爱他到无法自拔,他究竟有何用意? 她将脸埋在半湿的枕头里,肿痛的眼眸已无泪,她的记忆陆续找回,但仍有些事想不起。她忆起他们的婚姻早已失和,却记不得失和的原因,可是,是他先对她弃之不顾,她忘不了最后那几年,他冷落她的种种—— 他早就和她分房睡,对她的疏远冷淡,让她即使路过他的事务所也从不曾想要踏入;他藉故加班应酬,夜不归营,即便在家,也是整晚不和她交谈只字片语——是不是外头早就有人给他安慰,所以他抽走了应给她这妻子的一切,只留给她一个单太太的虚名? 那个夺走她丈夫的女人是谁? 嫉妒的怨忿烧得她无法入眠,辗转反侧,苦思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此时,放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了,收到讯息。 她检视,发现传讯者是单南荻,心蓦然一揪。他沉默了七天,终于有话要对她说了?她怀着怯怯的期待点开通讯软体,他寄了一张照片过来,拍摄地点是他们的卧室,原本温馨雅致的睡眠空间,已被他随手乱扔的劣习改造成凌乱的储藏室,惨不忍睹。 “我需要你。”照片下附了这低声下气的四个字。 她呆看这四个字,一把无名火起。他的意思是他欠个收拾打扫的黄脸婆吗? 讯息发过去不到两分钟,就有了回应,是一行网址。原来她还醒着,单南荻很振奋,迫不及待点开来看—— 是家事公司的网页,网址之后附上无动于衷的四个字。 “你需要钱。”意思是他若缺人整理家务,就花钱去雇,少烦她。 但他想表达的是求和,希望她触景生情,念及他们过往的甜蜜,再给他一次机会啊!她会错意了! 他捧着手机,正烦恼该如何解释,忽见枕畔原本属于她的空位上,多了一团灰色毛球,“悄悄话”不知何时偷爬上床,鸠占鹊巢地霸了她的床位,睡到小肚皮朝天。 他拍下猫的睡姿传给她,这次不敢附字,只摄入空荡的床铺与鼾睡的“悄悄话”,让镜头替他说话——他现在夜夜独眠,她能体会他对她的思念吗?她愿收养无主的流浪猫,又怎忍心抛弃悔悟的他? 这次她让他等了五分钟才有回应,回讯没有网址,却也有一张照片,内容是兽医的名片,附上落落长的文字:“它已经打过预防针,但它对打针有不良反应,会产生肿块,要帮它揉一揉。医师建议它要结扎……” 他不是要问她养猫的方法啊!他欲哭无泪地坐在床沿,挫败得想抱头大叫。“悄悄话”醒了,一如平日亲热地挨过来,跟他撒娇。 “喵……”极其讨好的甜柔叫声,还倒在他身边,蹭着他打滚,袒露软绵绵的肚皮。他没记错的话,猫的打滚动作有挑逗异性的意味。 “滚开,gay猫。”他心情够糟了,一只性骚扰的猫更是火上加油! 他情绪恶劣,浮躁地抓着手机打字。“你现在到底想怎样?”按下送出——不对,这话有杀气,他正要营造诚心忏悔的形象,怎可如此咄咄逼人?而她回得更快更杀。 她回传一张离婚协议书的照片。 他只觉从头到脚冷透,寒飕飕。她竟然早就准备好文件。 她不肯原谅他?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连一个悔过弥补的机会也不给他? 而他只能接受吗? 他咬牙盯着照片,再次输入讯息。 “我们谈一谈,好吗?” 五分钟后,两人在凌晨寂静的走廊上,面对面。 单南荻默默凝视妻子,她秀颜憔悴、神色疲惫,原本莹如水晶的眼眸变得浮肿……都是因为他。相对于七日前温存缱绻,七日后,她遥远疏冷的神情令他格外刻骨铭心。 他原本准备好一番忏悔,全都出不了口,他期待在她神情里看见一点原谅的可能,却只看见他令她多么伤痛,他眸光一黯,愧然地沉默了。 “不是要和我谈?怎么不说话?”柏千菡先沉不住气。 他勉强另觅开场白。“你……想起多少事情?” “大学时代,新婚蜜月,我们已分房数年,中间几年想不起来……家里的大型衣帽间,是我找人设计的,那些衣服是我为了填补内心空虚,胡乱采购的结果……”不是他的疼爱,是她的自暴自弃。 “花的也不是你的钱,我对数字和金融很有天分,进股市厮杀比炒菜还快,而这样口袋满满的我,其实比你更早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她幽幽地嘲弄。“我们算是扯平了。我想起的够不够多?” “我们为什么分房睡的原因,你也想起来了?”原来,她早就想离开他?他令她那么……难以面对吗?他怅然,胸膛填满失望的落寞。 “没有。反正都要离婚了,睡在哪里也不重要。” 所以,她并未想起最重要的关键,单南荻稍稍感到一丝宽心的庆幸。 “那个女人是谁?”思及那张猜测想像的面孔,柏千菡只觉浑身似火。 “她不重要,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她问起我时,你也是这样回答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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