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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以来,她努力保持乐观,此刻却不由得彷徨,她会一辈子都这样吗?

  言崇纲望着她。她发丝垂散,露出一角白皙耳朵,夏季喧闹的光影在她眸底融成一片柔晕,他凝视她,仿佛跌入那莹澈的宁静里。

  最初吸引他的,就是她这恬淡气质,不躁不急,永远气定神闲。不论他向她挑战多少次,不论她打败他多少次,她从无骄色,仿佛毫不在意。他越是急躁求胜,她越是从容,在她的超然之前,他的执着变得无聊可笑。

  于是,当他察觉她对自己有好感,出于一种幼稚的冲动,某次又输给她后,他吻了她——倘若无法在竞技中赢她,他想在别的地方征服她。

  他们的关系从此改变。

  其实他是佩服她的,不单在柔道,还有她对胜负淡然的气度,她彻底折服他,但越见她云淡风轻,他越想捣毁那平静。后来他才明白,这些孩子气的念头和破坏、征服无关,他只是不甘他与她都动了心,而她依然平淡如水,仿佛唯有他为了心动的感觉而患得患失。

  梁芝旗怔怔凝望照片许久,终于放弃了,迷惘地望向他。

  “这照片里面有我,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只是偶尔过来这里,当然没什么印象,不必急着回想,慢慢来。”此刻的她脆弱无助,让他被怜惜的情绪窒住心房。

  她转头,看见窗台,双眸乍亮。“我好像……记得这里。”

  “记得什么? ”

  “也不是记得具体的事情,是一种感觉。”

  窗台刚好够一个人坐在上头,她轻抚它上过蓝漆的斑驳表面。“这里好像发生过很重要的事……”

  身畔的言崇纲发出一个呛到似的声音。她看向他,他依旧板着冷淡的扑克脸,清清喉咙。

  “嗯……这里确实是发生过一些事。”镜片后的眼眸闪着古怪的光芒。

  “什么事? ”

  “你想不起来? ”

  “想得起来还需要问你吗? ”

  “你想知道? ”

  “当然!”也许是关键性的大事,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他推了下眼镜,冷静道:“我们的第一次就发生在这里。”

  他们的第一次……她俏脸瞬间红透,好尴尬,糗毙了。“暖……原来我们的初吻就在这里。”

  她鸵鸟地找个不那么脸红心跳的解释。

  这回他不客气地笑出声,嘲讽道:“最好是初吻。”

  “不然是什么?”她还嘴硬,不想承认。天哪!窗外不远就是足球场,就算在夜里,四面八方都可能有视线,她怎么可能和他……就在这里……

  “你看起来文静保守,交往后才发现你的大胆。老实说,我喜欢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落差。”他唇畔笑意隐隐带着得意,可恶得迷人。

  “我才不可能那样!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胡说八道我也没办法分辨。”她两腮火烫,急急转移话题。“倒是你坚持吉安和美美是你的小孩,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确定要我解释?等会儿我讲了,你又不信,说我胡说八道。”

  “你诚实交代原因,合理的话,我当然会相信。”

  “我一向诚实。”言崇纲按住她双肩,两人面对面,他严肃的视线直望入她眼底。他俯近她,她瞬间心跳战栗,感觉他强硬而诱人的气息从她唇上滑过。

  “因为……你迷恋我。”

  梁芝旗错愕。“这算什么合理解释?”听起来只是他很自恋又厚脸皮的声明

  “迷恋的意思是:失去理智、非要不可的爱。”他嗓音更为低沉。“你不喜欢我的个性,但你无法抗拒我。我的外型是你喜欢的那一型,你就像挑食的人,遇到喜爱的食物……以上都是你亲口说过的话。除了我,你对其他男人没兴趣。”

  “我当时一定是喝醉了。”她两颊热辣。她不可能说这种肉麻话

  “我确定你很清醒。”

  “否则就是你记错了。”

  “就算我说的让你难以接受,你也不能拒绝承认它是事实。”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事实,结果我们还是分手了,是不是事实并不重要。”太窘了,她不能想象自己亲口说迷恋他,说她失去理智、非要他不可……

  他目光闪动,摘下眼镜,黝黑眼眸更显锐光逼人。梁芝旗以为他打算好好“开导”她一番,昂起脸正准备迎战,他低下头,唇正好印上她的。

  她傻住,感觉他轻柔地吮吻她,缓慢厮磨。他阳刚的气味烫着她的唇,她全身窜过一阵愉悦麻颤除了贴紧的唇,他没有一根手指碰到她,她却真切感觉到他宽广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她想碰触更贴近他,想弄乱他发丝,抚摸他脸庞,他身上的热度烧灼她,让她焦躁空虚……

  吻只持续了几秒,他强迫自己从她甜蜜的气味里退开,冷静地注视她。

  “你做什么?”她瞪他,假装这个吻没有让她陶醉,浑然不觉她两腮动人的嫣红全被一览无余。

  “既然你对事实不屑一顾,我就协助你认清它。你可以从这个吻和我告诉你的话去比对,自己去确认‘事实’是什么。”他微勾唇。“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好好想清楚吧!”

  不需要想,梁芝旗很清楚,他用一个吻就证明了,她确实被他吸引。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他是她偏好的类型,有她无法抗拒的魅力,但她还没弄清楚分手的症结,倘若他们为了孩子而急着在一起,最后重蹈覆辙而分开,对孩子是有害无益。

  何况,连志维又该如何?听起来她与他有一段进行式的感情,她虽然不记得了,也不能弃他不顾她很烦恼,言崇纲倒是泰然自若,当晚还是来陪她和孩子吃晚饭。

  饭后,他在骑楼下检查她的老机车。她住院期间,机车留在校园内风吹日晒,积了不少灰尘,他检查机车性能,顺便为它清理。

  梁芝旗待在租书店里,听毛秀忻聊过去的事,吉安和美美吃着冰淇淋。

  聊没多久,毛秀忻进厨房端了几碗冰凉的绿豆汤出来,笑眯眯对小男孩道:“吉安,你爸爸洗车很辛苦,你端绿豆汤给他喝,好吗? ”

  梁芝旗了解她是想制造父子相处的机会,向她投以感激的眼神,毛秀忻对她眨眨眼。

  小吉安听了,一脸不情愿,拖拖拉拉了半晌才端起绿豆汤,走出门外。

  言崇纲刚洗完机车,正在水龙头下洗抹布,一只细小的胳臂伸到他面前。

  “给你。”吉安将绿豆汤放在机车踏垫上,转身就要进屋。

  “回来。”言崇纲沉声道:“端东西给长辈时,要双手奉上。”

  经过梁芝旗解释,儿子不得不接受他们是父子的事实,却改采视若无睹的消极抵抗,晚餐时一句话也没对他说,当他是空气。

  而他一见到这桀骜不驯的小子,就想提出种种规矩来管束他。言崇纲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儿子太需要好好管教,但他内心深处有另一种不文明的声音,类似雄性生物的竞争意识,他想要这只小猴子明白谁是老大,彻底佩服他、服从他。

  吉安瞪着他。“奉上是什么意思? ”

  “意思就是,要用双手拿东西给人家。”

  “喔。”瞭了,他转身又要进屋。

  “回来。”

  吉安又转回头,脸色很臭,口气很差。“干么啦? ”

  “说话的态度也不能这样,要有礼貌。”瞥见屋里的梁芝旗和女儿担心地望着他们,仿佛他随时可能动手打人,言崇纲肇眉,不予理会。他不想如父亲那般使用打骂教育。

  “你还不是说话没礼貌,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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