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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不可爱也不迷人,比白板还苍白,又太瘦——”

  “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觉得你很美,只是你的苍白和瘦让我担心你的健康。”他不会花言巧语,只会实话实说,他感觉得出她很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朵缺乏自信的小花,不相信自己会无条件受人眷爱。

  “你认为我爱你一定要有理由?”

  “难道不是吗?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你又不是我姐,就算我一无是处,她照样把我当宝贝。”

  “这不同,亲情不能拿来这样比较,你姐和你父母当然都很爱你。”

  她眼底掠过了点什么,眨了眨。“我姐还不知道我交男友,你猜她对我男朋友的要求条件是什么?”她过去交男友都没告诉姐姐,因为交往时间都不长,还没有介绍的机会就分手。

  “是什么?”他绷紧神经,她对姐姐全心孺慕敬爱,他很在意自己能不能讨她姐姐喜欢。

  “她说,首先要好好观察对方的为人,不要被感情冲昏头,分手了不要太伤心,她永远让我依靠,最后叫我多交往、多比较,不要急着定下来。”

  “喂,你已经有我了,不准劈腿!”

  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让她笑出来。“总之,她说一切都让我自己决定,所以……”她小手滑入他搁在毯子上的大掌里,细如蚁鸣地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我愿意。”

  他瞪着她,刚缓和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望刺痛他的身体,他灼亮的眼眸扫过她彤红脸蛋,她柔顺地躺在他床上,表示愿意让他为所欲为……他觉得自己就像沙漠里渴得要死的旅人,刚得到救命的一口水,他却不得不计较这口水的正当性。

  他重新自一数到十,竭力冷静。“你应该知道,并不是你不和我上床,我就不爱你。”他担心是她的迷失,让她愿意以身体来交换爱情,但这对她除了伤害,于事无补。

  “我懂。”单凭这句话,她就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她对他的渴望是自然而然形成,她想和他更亲密,她希望他能在她心底生根,让她像对姐姐般的全然信赖、接纳他,让她偶尔掠过心头的不确定彻底烟消云散。

  她握紧他的手,他却立刻抽回,仿佛不能忍受她的碰触,她听见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粗声道:“那至少……过几天再说。”

  “今天不行吗?”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睨一眼。“你很想要吗?”

  她踢他一脚。他笑了。“我得先结束手边的事,虽然你害我完全没心情工作。而且……”他俯在她耳边。“我没保险套,得去买。”

  她小脸红得像满月喜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干脆藏进毯子里。

  结果他们的第一次比预期的更晚发生。华疆臣花了很多时间“做功课”,就怕心爱的女友对这事留下阴影,甚至紧张到想放弃,新手上路的当夜,两人同样手忙脚乱,之后……渐入佳境。

  在学期将结束时,罗妙靖想邀男友到家里和姐姐见面,但他以工作为由婉拒,她不高兴。

  “你的兼差时间可以自己分配,而且见个面又不必花多少时间。”

  “可是你要我见的不是别人,是你最重要的姐姐,我很担心给她的印象不好,我需要多点时间准备。再说我的工作也不是平常的兼差,记得不久前来找我的汤学长吧?我打算利用寒假,到他店里去看看,熟悉环境,毕业后也许就到他那边去。”

  “你不是说对他的小卖场没兴趣,想去大公司?”

  “我仔细考虑过了,他提出的薪资很优渥,某些……员工福利,正好符合我的需要。汤学长说他当店长只是挂名,除了决策,他实际上对计算机完全不懂,他希望有个真正专业的人接手,只要我加入,我就是店长了。”

  他这么受到重视,罗妙靖也为他高兴。“那你去吧,见面的事以后再说。”

  “等我准备得更充分,再去见你姐姐。”华疆臣语气诚恳,心里却忐忑地惦记着他答应汤绍礼的真正原因。

  其实,汤绍礼开出的物质条件再好,也不见得能打动他,但闲谈间汤绍礼提到他有亲戚开设疗养院,距离店里不过二十分钟车程,经他迁回探问,汤绍礼表示如果他有亲人需要,他可以帮忙安排。

  事实上,他迫切地需要。在他大二那年归来的父亲,后来罹患了阿兹海默氏症,身心机能越来越衰退,极需完善的照料。

  大二那年,失踪许久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住处外,向他表明身分,他惊讶得不知如何反应。当年,从父亲抛弃他与母亲的那一刻起,他就当父亲死了。

  父亲说,当年他逃到对岸,用手边仅剩的一点钱做小生意,希望东山再起;起先赚了不少钱,后来每况愈下,年纪大了身体也逐渐出毛病,最后他决定收掉公司回到台湾,手边只剩两百万。

  父亲问起他这些年的生活,他告知为父亲作保的罗叔叔带着全家人走上绝路,父亲激动得浑身颤抖,苍老的脸上全是痛心和羞愧。当他说母亲早已过世,父亲久久说不出话。

  “我对不起你们每一个人……”父亲流下泪来。

  他缄默了。父亲本性并不坏,只是时运不济,赔上自己的妻子和朋友一家人,看父亲头发半白,悔恨交加地低头啜泣,实在难以再出言苛责。

  父亲坚持不和他住,搬到他曾和母亲躲藏的偏僻山间——他的母亲就葬在那里——独自生活。

  父亲将两百万给他,要他留下一半,另一半转交给老友那对女儿。

  他并未告诉父亲,他早就寻访过那对姐妹,但或许是当年被追债的黑道逼怕了,她们的亲戚很有戒心,对于她们的去向绝口不提,他始终探不到半点音讯。既然找不到,告诉父亲只是徒惹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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