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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承统惊讶地回头一看,是左玲潇淘气的脸,“小玲!”

  突地,小脸消失,像是硬被人扯下。“唉哟!静书!你──”话声隐没,似是被人捂住嘴。

  见朝气蓬勃的笑脸突然消失,不知为何,风竹沄心头涌出一抹淡淡的失落,似是久违的光亮瞬间消失般,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抓住她。

  “那位便是左寨主的女儿,左玲潇,现年十七岁。照左寨主的说法,‘这孩子调皮得很’,你也看到了。”

  “是吗?”风竹沄失神地看着窗户,喃喃自语。

  “对了,你不是去找书吗?怎会在旗山?”儿子爱书成痴,这回为了寻找失传已久的古本书,半个月前就出门去了,怎会在旗山,还受了伤?

  风竹沄拉回心神,回应爹亲的问话,“我听人说书在旗山曲和寨。他们几年前抢了个贪官,那书一块儿被抢去了。我想爹跟左寨主有交情,便想上山求书,怎知才到山脚下,就让老虎给咬了。”摸摸缠着绷带的左脚,他想自己可能大半月不能下床了。

  “哎呀,旗山不是一般人上得去的,你怎么不回家来再做打算?我可以先捎信问左寨主一声,左寨主为人极好,说不定愿意卖给我们,甚至可能派人送到我们家来,也好过你冒险上山。”风承统抚着额角,头痛不已,这孩子为了书连命都不要了?

  风竹沄俊脸微红,他的确是求书心切,顾不得危险,就想一人上山。“那就麻烦爹写信问左寨主一声。”

  “好,那你好好休息。”风承统起身,把他扶回床上躺好,招来仆人,“好生照顾少爷。”便转身出了门。

  风竹沄刚自多日的昏迷中醒来,精神极差,才说了会儿话,困倦便袭上他,侍立一旁的仆人见状,连忙向前帮他调整姿势。

  沉入梦乡前,一双明亮灵活的大眼浮上心湖,让他带着淡淡的笑意睡得香甜。

  左玲潇好不容易才从马静书手下抢过自己的嘴,她张大嘴,努力汲取新鲜空气。差点闷死她了!

  “静书!你做什么?!”她喘过气来,一双晶莹大眼控诉地瞪着马静书。

  马静书也在喘气,从东厢拉着左玲潇跑到西厢来,可累坏她了。“你还说!不是说好偷偷看一眼,都让人发现了!”

  “我怎么知道风爷爷会突然转过头来!”她不敢说她跟风公子对上眼了,还对人家笑了一下,想起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轻轻柔柔的,就像三月里的春风,让人看了心里舒服。

  “那我拉着你跑,又有什么不对?”马静书缓过气,理直气壮地说。

  她们才出了书房,左玲潇就说要去看看风公子生得什么模样,拉着她躲躲闪闪地到人家窗口偷看,还给人发现了。她不要闺誉,她还要!要是给人知道她偷偷跑到一个陌生男子房间窥视,她还嫁不嫁得出去啊!

  “好嘛,反正我们又没被抓住!”左玲潇单纯的脑袋想不到太多,只想着现在平安无事就好,哪里知道马静书在担心什么。

  算了,她是不会想太多的,马静书明了她的性子,也不多说。“你饿了没?我们去吃饭吧!”

  “好!等吃饱后再找虎子哥他们玩!”左玲潇开心地拍拍手,大步往饭厅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听得马静书笑声连连。

  左玲潇一进饭厅就见虎子和大勇在桌边吃得正起劲,眼珠一转,打算吓吓他们,便恶作剧地大叫一声,“嗨!虎子哥,大勇哥!”

  “小姐,你字练到什么地步了?”虎子咽下卡在喉头的馒头,怀疑地看向左玲潇。她的字是寨里公认写得最差的,才七天,应该还离“清晰可辨”很远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马静书突然爆出一句,“毛虫分开了。”听得三人一头雾水。

  虎子首先会过意,“哈哈哈!”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左玲潇也会意了,洋洋自得地说:“虎子哥你看,连静书都称赞我耶!我进步得可多了,再几天就会达到爹的标准了!哈哈哈!”说罢也笑了起来。

  大勇还愣愣的,静书是寨里公认的才女,她说“毛虫分开”是在称赞小姐?

  马静书见他不解,好心提供答案,“寨主不是说她的字像毛虫打架?”

  大勇点点头。

  “现在,毛虫不打架了、分开了,也就是说,她的字已不再是黑黑一团,勉强看得出来在写什么。”

  大勇听得频频点头,也爆出大笑,真挚地恭喜左玲潇,“小姐,你真的进步了耶,说不定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寨里去了!”

  左玲潇好不得意,扬高下巴,“我就说吧!你们等着看好了,‘清晰可辨’难不倒我的啦!哇哈哈哈!哈哈哈!”双手扠腰,狂放地仰天大笑,声音之大,几乎盖过虎子的笑声。

  风承统一到饭厅看到的就是左玲潇狂放的模样,连虎子和大勇都不及她的豪情气概,马静书脸上挂着笑容,在一旁静静吃饭,似乎对这情景见怪不怪。

  他轻咳一声,马静书注意到他,连忙拉拉左玲潇扠着腰的臂膀,“风老爷子来了。”

  虎子和大勇赶紧止住笑声,起身迎向风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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