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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芊婷将双臂伸入敞开的浴袍里,抱住羽顤伟岸的身躯,带泪的脸紧贴他胸膛,那沐浴露的清香让她贪恋不已。

  “怎么啦?”羽顤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芊婷却不松手。他只好妥协的问:“不管发生什么事,进屋再慢慢说。”

  羽顤转身欲领她进屋,这才让芊婷不得不放手。

  走进客厅的羽顤顺手绑好腰上的带子,再拿了件较厚的袍子罩在身上,越过客厅,直接走进厨房。

  他帮芊婷冲了杯热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当他走回客厅,特意挑了张单人沙发,不与芊婷并肩而坐。

  “发生什么事了?都凌晨一点了你还一个人跑出来。”

  芊婷一个劲的摇头,半天不吭一声。羽顤没办法,只好移坐到她身边。芊婷一见他坐近,立刻将身子倚靠过去,伏在他胸前哭着:

  “对不起,这么晚……我不该来打扰你。”

  “说什么傻话,这里也是你的家,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他帮芊婷擦了眼泪,安慰的笑笑。“说吧,到底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伤心?”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抬起泪眼望着羽顤。

  “今天……”

  “知道你忙,我不怪你。反正爸已经去世三年了,生日过不过都无所谓,但是……”

  “生日?唉,你怎么不早说?我最近事情多,又是开会又是查案的,搞得晕头转向,一天睡不到三小时,有时连饭都忘了吃,你该早提醒我的。”他愧疚地拍拍她的肩,道歉说:“这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芊婷顺势将手抱得更紧,体谅的说:

  “我都知道,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是讨厌自己这么依赖,好象永远长不大似的。”

  “你能这么想就表示长大了。”

  “虽然我也有几个贴心的同事朋友,但爸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有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忍不住想到就会……”

  “我知道,是我不对。”羽顤扶着她的肩,语带歉疚的说:“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到爸坟上跟他赔罪,你说好不好?”

  芊婷点头,灼灼闪动的双眼凝视着羽顤,接着便张开手臂揽上他的脖子。

  “你真好,我爱你。”

  羽顤因这突来的一句话愣了两秒,待他回神,芊婷的唇已经自动送上来。

  他毫不迟疑的转头、起身,随即站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以免过于坚定的态度让她太难堪。

  芊婷迅速抹去泪水,跟着起身,慢慢的走近他。

  “为什么还是拒绝我?难道你的安慰只是作戏,只是可怜我?”

  “我喜欢你,但那只是兄妹之间的亲情,与爱情无关。”羽顤解释。

  “小时候是兄妹之情,但现在我已经是个女人。”

  “没错,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我并非对每个女人都有感觉。”

  “你根本不让我靠近,怎么有感觉?!怎么爱我?!”芊婷根本不接受这种说法,她上前两步从身后抱住他,打算将心中的感觉一吐为快,“要是没有关汐雅从中作梗,要是爸还活着,我们早就结婚了!”

  羽顤知道无论自己说得如何婉转,终究还是会伤了她。与其拖磨下去两人痛苦,倒不如一次彻底解决。

  “要是真有可能结婚,我娶的女人绝不会是你。”

  “什么?”

  “我做不到。”羽顤转过来扶住她的肩,坦然的眼神充满坚定,“除了汐雅,我无法再爱任何人。”

  “她已经死了!”芊婷大喊,对自己的提醒感到好笑。

  “即使如此……”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芊婷又急又气,当场抓住他的衣领,高声质问着。

  “我疼你。喜欢你,但我的爱只能给一个女人,不管她在不在,都不会改变。”

  “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耶!”芊婷扯着嗓子,气急败坏的胡乱挥手。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却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死人。

  更让她气愤的是羽顤说话时眼中浮现那一抹新鲜且充满生命力的热情,彷佛他正爱着关汐雅,而那灼烧的爱情正在丰富他的生命。

  芊婷不懂,就算对逝去的人念念不忘,顶多只是伤感中带着些许无奈,偶尔触景伤情,怎么可能像羽顤这般鲜活、这般撼动人心?

  “你疯了!关汐雅那个魔女,连死了都不放过你?!”

  “我不祈求你谅解,只希望你珍惜自己,别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

  她微扬下巴,推开羽顤走回沙发,坐下之后许久没再开口说话。

  芊婷冷静后不断反问自己,该不该就此放弃、认输。

  若羽顤爱上别的女人,她当然可以成全。但目前她的退让毫无必要,牺牲更是没价值。

  一个死人?

  芊婷忍不住想笑。若自己真这么放弃,才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更有把握能给羽顤幸福。

  这场战争胜负早已定了。

  她有无尽的爱和关怀,更有炽热的身体可以满足他的需要,这是一个化成骨灰的女人怎么都赢不了的。

  想到这,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回头,用盈满胜利泪光的眼凝视他。

  “我爱你,不管情敌是谁,我绝不认输。”

  羽顤没有说话。

  她不在乎的撇撇嘴,继续说:“我相信你终究会爱我,而我……一定会战胜那个幽灵,成为你的女人。”

  芊婷说完便起身,脚步轻盈的定到门前,无声的离开。

  拍卖会结束,名琴最后落入一个台湾富商之手。

  于是柏元铠迅速撤离日本的部署,让伙伴分批回到台湾,他和湛柔殿后。

  一下飞机,他便从机场打电话通知留守的人准备好开会场地。

  四十分钟后,一进家门,他连坐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直奔豪宅地下室的隐匿会议室,商讨行动前的准备。

  柏元铠站在主席位,扼要的将流程重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聆听,除了湛柔。

  元铠早发现她心不在焉,尤其是几次询问关家的事后,他不但对她有了戒心,也暗中派人追查她的行踪。

  因此回台期间她到了哪、见了谁,他心里都有了底。

  “湛柔,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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