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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而这笑听来似忿似嘲,不断的在山谷问回荡着,让听闻者无不心里发毛。

  “都这时候了,他怎还笑得出来啊?”赵度耘怯懦地问。

  刁锦言也被这景象震慑的半天不搭腔。

  一会儿辰騄才厉声说道:

  “你俩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将灾银中饱私囊,弄得民不聊生,盗贼四起。眼看就要大祸临头竟还执迷不悔,还不可笑?”

  赵度耘一听,当场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得他直问刁锦言:

  “这事……他怎会知道的啊?”

  刁锦言倒还冷静,他一副自清模样的问着:

  “你自认为正义之士,没想还是同市井小民一般道听涂说,你这样含血喷人诬蔑朝廷命官,罪可不轻啊。”

  “你俩贪污的证据我已请刁家的账房和师爷收齐,如果不够,还有……”

  “够了!”刁锦言见情势大不利,立刻大声喝道:“来人啊!放箭!”

  这时岳蝉在后头一听,马上冲上来抓着他问:

  “刁大人,您不是答应我不伤人?”

  “我说不伤人,可我没说不取他的狗命呀,滚开!”刁锦言笑着推开她。

  “那我哥哥呢,你答应我要放了他的啊!”岳蝉又巴上来问。

  “你哥哥是谁呀?怕是早就死在牢里了吧。”

  岳蝉一听,立刻放声大哭,死命抓着他说:

  “你骗我……”

  “去!少跟我啰嗦。”

  刁锦言皱眉,不耐的一脚将她踢开。

  但岳蝉哪肯作罢,发了疯似的又扑上前去,朝他腿肚上猛力一咬,刁锦言当场痛得哇哇大叫。

  这辰騄已让他够心烦意乱,谁知一时气急攻心,他竟抽出腰挂的长刀,将岳蝉活生生的给砍死在当场了。

  辰騄一看,不禁悲愤的嚷道:

  “刁锦言,你这畜生,竟然动手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刁锦言教他这一骂,更是恼羞成怒,扯高嗓门喊:

  “妈的!来人啊,给我射死他!”

  官兵持了弓上前,逼得辰騄只好勒马往山顶直奔。

  “快!带人断他的后路去。”刁锦言嚷着。

  只见一支支的利箭划空而来,辰騄一面挥刀闪避,一面往山村的反方向诱敌拖延,好让村人有充分的时间逃命。

  但是沿路积雪过深,马儿也渐显疲态无法行走。

  而身后的箭雨愈逼愈近,辰騄手中的长刀只护得了自己,顾不得座骑了。

  只见中箭的马儿一阵嘶鸣之后,便摊倒在地不起。

  辰騄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随即跃起身来查看身后的追兵。

  马身涌出汩汩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脚下的雪地。

  此时,雪地因着受热而开始松动起来,这景象令得辰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抬头朝坡顶的崖壁望去。

  “云辰騄,束手就擒吧,如果你跪下求我,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赵度耘在后头喊着。

  辰騄不理会,转身直往坡顶奔去。

  “别跟他啰嗦!杀了他永绝后患!”刁锦言吼着。

  无视身后追兵已近,辰騄一个劲地奔上山顶。

  刁锦言见他已无退路,不禁放声笑道:

  “云辰騄,连老天都不帮你,你还不乖乖受死!”

  辰騄冷哼一声说:

  “我死不足惜。但老天爷不会不睁眼,衪迟早会收拾你们这些败类。”

  “妈的!杀了你,看你还能怎么说。”刁锦言夺来了身旁官兵的弓箭,打算亲手射死他。

  辰騄不再闪躲,只是仰头望着苍茫天空,在心中想着:

  鹊儿啊鹊儿,你我今生缘仅于此,来世再续吧。

  此念一断,辰騄举起长刀,运行全身的气朝身旁的岩壁冰柱猛力地砍下。

  这时刁锦言手上的箭也正好脱弓射出,直朝他胸口而来。

  辰騄只是闷哼一声忍着,此时身旁的冰柱也传出了阵阵破裂声响。

  原来这冰柱正是整个山头积雪唯一的支撑,辰騄这一刀,就是决心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啊!上头的雪……要崩啦!”

  有人指着崖顶才嚷着,众人脚下的雪地已开始隆隆作响,地牛翻身似的令人根本无法站立。一眨眼,崖顶的积雪就扑天盖地的滚落了下来……

  刁锦言和赵度耘拉着马直奔下山

  官兵们全扔下刀械逃东窜西,谁还顾得了谁啊!

  唯有胸口中了一箭的辰騄,仍握着长刀立在原地,正仰头对空长啸。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这平时早有准备的山村已经顺利撤离。

  正当夏庸最后寻着屋舍时,发现鹊儿出奇平静的坐在屋里写字。跟在身后的娉婷奔了进来,抓着她嚷着:

  “都这时候,你还写什么字嘛!我们快上车吧。”

  “我不走!”可鹊儿甩开她说。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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