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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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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予诺,你要去哪儿?”公司正门前,专程来邀她一起去吃午餐的岳毅正好停妥车子,见她行色匆忙,他立即下车喊住她。 “你,你怎么来了?”倪予诺一怔,见到他,又忆起他的吻……此际并不是她该想入非非的时候,但她仍情难克制地发了好半晌的呆,连脸都泛红了。 “要带你去吃饭。”岳毅将黏在她颊上的几丝秀发拨往耳后,细腻的碰触像条缓缓流动的小河,温柔流过她心房。 “带、带、带我去吃饭?”好奇特的说法,却要命的令人害羞、感动! “嗯。”岳毅轻应着,眼光竟是灼热到不行。 “呃,吃饭是很好,可是很不巧,我现在有急事要办,不能跟你去了。”一提到倪予信所闯下的免不了要花钱消灾的祸事,倪予诺马上愁容满面。 别怪她现实。当弟弟肇事的坏消息传来,浮上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确实是:这次不知又要花多少钱了。 并非她不将受伤者摆第一,而是当一个人为了金钱,汲汲营营在社会上打滚久了,压力通常会直接影响价值判断,及本能思考的顺序。 不是与世无争的人,逃不过人性无奈的演变,这样的演变无关乎人的心地善不善良或邪不邪恶,一切是生存法则下不可避免的结果。 通常唯有这样想,她才能安慰并忍受、进而谅解自己的市侩。 “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要去甘明泉纪念医院,如果你能送我去,我会很感激。” “就要了你的感激,走吧!”岳毅朗声道,亲匿地将她肩膀一搂,往停车处走去。 “这个……”陡地被护在宽大厚实的怀中,倪予诺心跳的频率顿时又乱了序,仰脸侧望着他,她欲语还休。 要她说什么好呢? 男人的气息制造出一波又一波无法抵挡的暧昧氛围,她说什么都不对,也觉得不妥。 早晨之吻在她心中烙痕,她又怎知他是否同她一样,想为两人的关系下个更清楚明白的定义? 例如,以结婚为前提做交往的朋友,往上一层变成情人或什么更亲近之类的? 可是此时此刻,当真不是将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的时候,倪予信还急切地在医院等着她这个做姊姊的去解困哪! 倪予诺眨了眨眼睛,将旖旎的思绪瞬时甩开,并高声催促着他。 “我们快走……” “不要怀疑了,倪予诺小姐。”看穿了她的疑虑,岳毅握紧她的肩,轻柔地俯低头在她耳畔准备自动为她解惑。 没有遇见她,他不相信自己也能是个处处展现温柔的男人──他乐见自己对她温柔。 “呃?”倪予诺一怔。 “早上的吻充分说明,我们已经不是普通朋友,而是一对快要进入结婚阶段的伴侣,倪予诺小姐,你懂了吗?” “你……”认真的?倪予诺樱唇微启,黑亮的眸也瞠得大大的,思考能力一时间没能从他的宣告中回复。 “不懂吗?”他又问,浑厚却放得轻如羽毛的嗓音,格外令人着迷。“我将你当成正式的女朋友了。” “喔,懂、懂了。”倪予诺点头,模样虽有点傻愣,却是真懂了他的意思。一抹美丽娇艳的笑容在她粉嫩的唇际漾开,取代了原本逗留在她小脸上的诧异。 “那就好。” “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的违规吃案销单。” “我不至于那么没品,公私不分。”岳毅的笑容与眼光里,已开始有了对这女人的宠溺。 他或许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眼神里附加了什么值得她欣喜的东西,但她确实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回以热切的注视,倪予诺偷偷收下她以前没看过、也没收过的珍贵礼物──男人的宠溺。 爱情,正一步一步地靠近曾经扬言“爱情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的两个人。 第八章 “姊,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在医院里,倪予信一个大男人一见姊姊赶来,竟无可抑制的啜泣起来! “予信别这样,要坚强,姊知道你的难处。”倪予诺搂住弟弟的肩膀拍抚着、安慰着,即使神情凝重忧愁,仍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她深知弟弟并非软弱的人,他只是被生活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乱了人生的方向。年轻人不得志时,常常就免不了陷入失志的窘境,对于他的难处,她能理解也能体谅。 一旁,岳毅静静凝望着那对姊弟,感触万千。 他虽出身于农家,但因家境富裕,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加上生性傲慢、势利,他压根没啥机会、也无心去深切体会人间疾苦。 如今在倪予诺身上,他才总算开了眼,看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社会现实。 市井小民的钱是拿来养家糊口、急难救助,幸运点的也只能成就微小的梦想,而对所谓的上流社会、金字塔顶端阶层而言,钱是拿来炫耀虚荣、争霸商场,或锦上添花追求美名及威望的──而这些虚荣面,他一样也没少想、一样也没少做过。 就拿最近的写实例子来说,他之所以野心勃勃想要并购金居建设,壮大自己的事业版图,不就是为了证明他是个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王者吗? 而他企图登基的王位,极端讽刺的是,竟得由父亲来抬轿! 不,他的人生不应该只是追名逐利,他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应该争取和珍惜──那就是爱,他和倪予诺之间该有的爱情,一滴也不许少! 岳毅深切的眼光再也无法从倪予诺那小小的身子移开……她扛起本不该由她担负的一切而无怨无尤,他在她的世界里看见什么叫勇气、什么叫慈悲,她极力想为她的梦想撑起一片天,却从不为一己之私而弃家人于不顾。 这样一个充满活力与勇气的女人,倪予诺……他的倪予诺、他所认定的“另一半”,他相信自己爱她三辈子都不嫌多。 半个月后,当倪予诺在警局里陪同倪予信与受害者签下和解书、付出为数不小的赔偿金之后,她已正式成为一个身无分文的人。 或许身无分文是言重了,但她存折里最尾端的数字,的确是她储蓄有史以来,不曾见过的两位数余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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