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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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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当所有的东西搬完,站在洪威保的车旁边时,她是为自己加油打气了多久,才提得起脚上车离去的?这之间的挣扎只有她自己明了。 “丝丝。”洪威保轻柔喊她一声。 何丝丝猛地抬起头,直到看清楚洪威保与元敬淮回然不同的脸,她才缓和了自己错愕的表情。 刚才她竞将那声呼唤,错听为元敬淮。 “什么事?”她挤出甜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分心。 “我只是要告诉你,往前看,有好风景。”洪威保的手带领何丝丝的视线,往前方指去。 所指之处,确实是自然天成的好风景,天际几只不知名的鸟悠然飞翔。 她这只鸽子太忙碌,总急着回家,却忘记身为鸟类可以自由自在的飞,飞往天涯海角,任何幸福在的地方。 “嗯,的确很漂亮。”何丝丝深知洪威保话里有弦外之音,她也觉得这比任何不着边际的安慰还更有鼓励作用。 她笑了笑,眉头舒展开来,眼睛亮得像钻石。 被元敬淮忽略的钻石,并不会因此而黯淡失色啊! 元敬淮识货却不懂得珍惜,休怪别人也有监赏能力与收藏的兴趣。 “刘大嫂,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害小刘大哥输钱的,真的很对不起……”何丝丝不断的在电话中向小刘太太道歉。“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没什么可以赌了,你放心,真的!改天我请大嫂吃顿饭赔罪,好不好?” 经何丝丝再三保证,小刘太太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和哀求,挂上抱怨的电话。 “我太大就是这样大惊小怪,何大小姐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啦!”小刘虽然输了一屁股,却也愿赌服输,就是老婆啰哩啰嗦,他对何丝丝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不要这么说啦!是我三番两次害了你……”何丝丝面有愧色,但眼光一转,看向经理老大志时,不禁发起火来。 “经理,现在我已经和元敬淮分手了,以后没什么好赌的,你可不要再瞎开赌盘了,不然我就去报警,说你公然众赌!” “话是你在说的,谁说没什么好赌的?我就想到了还有得赌!”老大志翻着白眼,非常的不以为然。 “有什么好赌?经理快说!”七个赌徒又一围而上,尤其小刘人胖嗓门大,喊得最大声! “经理!”受不了哪还有什么可赌?!何丝丝顾不得他是上司,气怒的大吼。 “就……”老大志瞄了何丝丝一眼,见她气得脸红红眼大大,他稍有顾忌,便收低了声音,不给她听。 “你们真是没救了!”八个人窃窃私语,何丝丝听不清楚,也懒得再理他们,只得悻悻然往仓库走去。 没半晌,再回到办公室时,八人作鸟兽散。只见白板上一个大叉下面七个人名,一个圈下面只有小刘的名字,数字由一向的一注两千元,竟然提高为两万元! 这小刘要死了!他们赌的是什么?那个圈代表什么?他若输了,可是以前的十倍,一口气十四万啊!到时他老婆不绑白布条来哭给她看才怪! 她实在不喜欢别人的生死定在她身上,真是罪孽呀! 今天无疑是元敬淮最倒楣的一天! 破天荒的迟到,误了重要会议被董事长老哥元恭淮念了好久。 西装和衬衫穿得很合宜,偏偏遍寻不着搭配的领带……不,是连条领带也没有!他真不知道何丝丝将他的领带收到哪里去了?虽然平常她将他伺候得好好的,但他自认非生活白痴,没道理不知道领带放在哪里。问题应该出在当她走后,空间加大,很多东西放的位置似乎都不太一样了…… 他置身家里,竟觉得陌生万分!尤其当昨晚回到家没如预期看见何丝丝时,他竟然有着这个家再也不用回来的想法。 尽管只是刹那间恍惚的念头,他仍被自己吓了一跳! 少了一个何丝丝而已,怎会好像失去全世界? 不可能!他不可能没有何丝丝日子就过不下去! 元敬淮忿忿回到办公室,乒乒乓乓拉抽屉找领带,随便抽出一条来,绕上颈去,开始打起领带。 “人若衰,种瓠仔生菜瓜”,颈口的领带经他一番缠绕,领带不像领带,倒像挂了一颗布球!他恼怒的解下,往垃圾桶一丢,拆掉窒息的领扣,一透风,就开始这边痒、那边痒了起来。 痒?是的,衰人拜何丝丝之赐,还有更衰之事——家里浓烈的消毒药水味使他严重皮肤过敏,全身红块斑驳。 她怎不干脆给他下毒算了!用什么消毒药水?这女人本来很乖,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变怪?元敬淮怎样也想不出道理来。 豁出去了!抓痒!不抓不痒,愈抓愈痒! 他将手伸进前胸再探入后背,痛痛快快抓起痒来,只差没去磨墙壁! 这时候,他非常痛恨何丝丝,也非常需要一支“不求人”! 走在衰运道上的他,已经不是衣冠楚楚、神采飞扬的总经理,而是个气急败坏又全身痒透透的失恋男人! “你怎么变这个德行?”洪威保不适时造访,却很适时看见一向英姿勃发的好友难得的狼狈相。 “过敏啊!痒死了。” “少了丝丝,吃这个也痒,吃那个也痒。”洪威保好笑的学起“猪哥亮”奚落好友。没了何丝丝旺夫,这元敬淮开始走下坡。 “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还有,不要再跟我提起丝丝!”没良心的丝丝,不回来就不要回来,有本事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不相信我元敬淮没有你日子奋,过不下去!我不相信! 一想起丝丝,他恨得连牙都痒了! “保重一点,不要这么暴躁。”洪威保拍拍他的肩,好心的劝了劝。 “喂!这边帮忙抓一下,有够痒的!”元敬淮转背过去,顺便请朋友替他抓一下构不着的痒处。 “可怜的家伙。你平常就是太好命,现在丝丝一走,你什么都不对劲儿了吧?”洪威保猫爪似的给他重抓两三下。 “喂!叫你抓痒,不是剥皮呀!”元敬淮大叫出声,跳离洪威保三步远。 “我是在抓痒啊!不抓重一点怎么会止痒?”洪威保面无表情,心在偷笑。 “人家丝丝都嘛轻轻的抓……”指甲轻轻的刮过去,宛如春风柔柔扫过大地,说有多舒服就多舒服,多爽就多爽,多挑逗就多挑逗…… 想起何丝丝的春风柔情,元敬淮一脸痴醉。 “哼?人家丝丝都嘛轻轻的抓?亏你还说得出口!我是保保,不是丝丝。”洪威保今天是欺侮好友叹定了,挖苦也毫不迟疑的给他挖了几丈深。 “你笑够了就走吧!”一脸痴醉变成一脸不悦,元敬淮忿然逐客。 “喔,好。走之前,我是来跟你问一句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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