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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说真格的,砚丰,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合则来不合则散,你要看开点。”展绍颀说完,才要给不给地将信封交了出去。

  “多嘴。”屈砚丰铁青着脸,夺过信封。

  他还不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吗?他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还需要他来教吗?

  “打开看呀!”展绍颀催着他,自己则悠哉的往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并点了根烟,完全不觉得自己很碍眼。

  “请问展副总你没别的事干了,非得待在我办公室抽烟就是?”

  “喂,我帮你忙,你是这样回敬的?”

  “之所以请你帮忙是因为我很忙,而你这业务部副总横竖怎么看都好像很闲的样子。”

  怪就怪在展绍颀看似悠闲,偏偏从来没去耽误到正事,这真可谓怪事一桩。

  “好啦,既然你说我闲,那就让我跟你从旁解说一下你同居女友私会旧情人是什么样的情形……”

  “既有图为证,我还需要你的解说吗?”屈砚丰实在想将他轰出去,但随后一想,又觉得展绍颀毕竟是眼见为凭,若有他从旁加以解说,应该更可以准确掌握黎净袖和旧情人实际的幽会情形。

  “怎样?”展绍颀挑了挑眉。“我是很有用处的。想当初喻韬的未婚妻红杏出墙时也是我跟拍有功才得以‘破案’……”

  “别拿喻韬来比!”屈砚丰断然堵住展绍颀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喻韬的经验有点惨烈,他才不信自己会那么倒楣!何况他对黎净袖犹有七分信任,她应该不会令他失望才是……

  说是这么说,七分信任却似乎即将要下杀剩不到三分了吧?

  这个信封袋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他不知道它的杀伤力有多强,但不得不亲手引爆!

  “不比就不比,反正我看你们两个差不多惨。”

  真这么惨?

  屈砚丰眼睛又是一瞪,一不作二不休的将信封袋里的照片全数倒了出来!

  一张一张看过去,他的神情愈来愈纠结,脸色愈来愈难看,青筋暴露,牙关咬得发出嘎响。

  “放松点、放松点!”

  当看见黎净袖投入冯启佑怀抱的照片时,他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再看到接吻的那张,火山终于爆发!

  砰!

  来自硬拳与桌面的猛力撞击声,桌面上的文具卷宗全部移位,液晶电脑萤幕更因震动过大而瞬间熄电。

  “这是什么情形!”他将照片扬在展绍颀眼前。

  “就莫名其妙吻起来了,我怎知什么情形?”展绍颀一副“哇阿栽”的表情。

  “你不是说要跟我解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就是莫名其妙,这样。”展绍颀平淡无奇的回答,更平淡无奇的瞟了屈砚丰一眼。

  他当时坐在车内猛拍猛拍,愈拍愈兴奋,又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他怎会知道什么情形。

  “那他们接吻之后呢?有去了哪里吗?”屈砚丰急问后续发展。

  “很抱歉,没下文。因为我一拍到精彩画面就飞车赶回公司印照片,然后就来跟你邀功了!”展绍颀慢条斯理的说着。

  对照屈砚丰的盛怒与焦虑,他简直气质优雅、从容不迫到极点。

  “展绍颀!你给我滚——”竟然在重要关头失守,展绍颀这家伙分明只对限制级画面有兴趣!

  他这交的是什么朋友,根本是留下来看他发飙的!大发雷霆的屈砚丰忍无可忍,只得将好友轰出去!

  “其实我只是要留下来劝你,凡事想开、看开点,女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丢了这个,还有下个,根本不用太执着。就像人家说的走了穿红的,还来个戴绿的,天涯处处皆芳草,万不可单恋一枝花……”

  展绍颀还在那边晓以大义碎碎念,也不怕屈砚丰转眼就要杀人。

  “展绍颀!滚——”

  “哼!气头上你一定听不进去我的金玉良言,好吧!我滚,恕不奉陪了。”展绍颀根本唯恐天下不乱,将好友气得七窍生烟,他可舒服多了……

  谁教他也正被个女人气得半死呢!只好拿屈砚丰出出气,顺便再拿黎净袖来指桑骂槐一番……

  展绍颀若无其事、故作潇洒的晃出去,早已气得无以复加的屈砚丰气得的跟在他后头,本想一脚朝他屁股踹去,但最后还是忍下,出手狠狠将门甩上!

  他靠在门板上,抚着额际,头痛欲裂,难道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

  望着那些刺眼的照片,他有股冲动想烧了它!可那是兴师问罪的有力证据,万万毁不得!

  问题是,当他问出罪之后,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爱她,但他还会要感情已经出轨的她吗?

  还有,就算他要,那她呢?她要他吗?

  这事件已不是彼此信任与否、欺骗与否的问题了,而是一个重大的瑕疵,他要如何面对这个瑕疵?

  无论如何他就是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两人还要继续走下去吗?是不是她也有跟他摊牌的打算、然后重回冯启佑的怀抱?

  嘟嘟——

  “总经理,多茂电子顾总经理依约准时来访。”秘书小姐恭敬的声音从电话扩音中传来。

  “好,请顾总进来。”屈砚丰整理了情绪,将相片装回信封袋像丢垃圾一样抛人抽屉里。

  恼人的情事回家再说,现下公事要紧。

  因为被冯启佑强吻一记,黎净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虽然她已在公司漱过好几次口,洗过好几次手,但总觉得无法完全洗去那份羞辱,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房去洗个澡,沉淀一下受辱的心情,然后腻在屈砚丰怀里听他的轻声细语。

  于是当她进了家门看见屈砚丰坐在沙发上时,虽然看得出他表情有点怪异,但她仍心急的直想往楼上走去。

  “我回来了。”轻轻报告一声,她逃命似的便往楼梯处疾走。

  “你什么意思?”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就上楼去,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吗?

  太过分了!昨夜温存还在,今日降温这么快,她到底将他置于何地?

  她的旧情人一出现,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小黎你过来,我有话间你。”隐忍多时,屈砚丰终于厉声的唤住她。

  “啊?”黎净袖茫然回头,完全不知自己已进入暴风圈里。

  “下午上班之前,你去了哪里?”

  黎净袖心头一抽,微启的唇已禁不住颤抖。

  “我……没去哪里。”她低着头,脸颊因扯谎而瞬时烧烫染红。

  “我以为我们之间拥有相当的默契,我更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欺骗的,但我只能说,小黎,你真教我失望。”

  “你发现了什么?”她惊抬起头来。

  “我现在给你机会坦白,给你机会解释,我也可以给你机会摊牌,什么都可以,但请你实话实说,我不想再这样猜忌你!”屈砚丰定视着她,一向温柔的眼光,已被冷漠和防卫性给取代。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她不懂才怪!他是问罪来的,他是问罪来的!问题是她不知道如何澄清自己没罪!

  如果说被强吻也算有罪,那她未免太无辜。

  “你不懂?”屈砚丰冷笑一声,将信封啪地丢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也许看了这个,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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