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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霓虹灯闪烁,形成一片华丽的灯海。眼眶……湿湿的。呜……皖羚真的不想哭,她是打不死的蟑螂啊!她拥有东部人最坚韧的生命力啊!可是、可是……随着四周景物迅速地移动,她知道,她离台北越来越远了。

  台北,一个让她曾经满怀梦想,却又失恋、失业、身心俱疲,摔得遍体鳞伤的地方。

  用外套蒙住脸,皖羚捂着唇,终于放任自己大声哭出来。

  列车,在哭声中驶出了台北盆地……

  台北到台东的交通并不是非常方便,再加上皖羚的老家位于偏僻的山区,所以下了火车后,她转车再转车,转得七荤八素的。最后,计程车抵达一栋木造小屋前──她终于到家了。

  她的家位于半山腰,附近没有邻居,最近的邻居离这里至少也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所以这儿绝对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在火车上大哭一场后,皖羚的心情好多了。带着疲惫却安心的感觉,她看着竹篱笆内的木屋。

  虽然这里很偏僻,可是皖羚却打从心底喜欢这个老家。原本他们住在山脚下人烟聚集处,不过自

  从当老师的爸爸退休后,他就带着老伴和唯一的女儿搬到半山腰来,买块地,自己盖起梦中的小屋。

  小屋简洁而朴实,屋外种满各式各样的植物、花朵以及蔬菜。屋内的格局很简单,两房两厅,除了主卧室外,就是皖羚的闺房和一间小仓库。

  不过,老爸还在户外挖了个露天温泉,皖羚最喜欢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泡在温泉里,仰望天上灿烂的繁星。这里是完全没有光害的,所以星光耀眼无比。

  都快半夜十二点了,看着一片漆黑的木屋,皖羚心想着:爸妈一定早就就寝了,因为他们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固定生活。

  推开矮矮的竹篱门后,皖羚以钥匙打开大门,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不想吵醒爸妈。回东部之前,她完全没对两老提起要回家的事,因为……唉,她觉得自己真是够丢脸了,不但失业还失恋,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反正早起的老妈总会发现她回家的。

  好累啊!在火车上大哭一场还真是伤神。舟车劳顿的她没有打开房间的大灯,也没有注意到房内的摆设似乎怪怪的。脱掉上衣和牛仔裤后,皖羚只穿着贴身内衣裤,就钻进被窝里。

  累死了,先睡再说吧!

  所有的烦恼,全都留到明天再想吧!

  凌晨三点,喝得醉醺醺的褚凯杰歪歪斜斜地骑着哈雷机车回来。幸好他醉归醉,驾车的技术

  还是一流,否则以他这么醉的状态,还要骑这么蜿蜒的山路回来,恐怕早就连车带人地直接栽到山底下了。

  在木屋前停好车后,他醉意朦胧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而后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应该说是他暂时租来的房间。

  困死了!他现在只想先睡一觉!他发誓第一千零一遍地发誓,再也不跟那些人拚酒了!哦,他的头开始痛了,痛得想杀人!

  进入房间后,他不耐地脱掉上衣往地上扔,然后“咚”地一声扑到床上,连棉被都懒得拉就呼呼大睡。

  也因此,他没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凌晨五点。

  睡意正浓的皖羚皱皱眉。清冷的山区是赖在棉被里睡觉的好地方,可是……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有一双大手抱住她。

  眼皮好重,她实在懒得理会。可是,紧接着一只脚也压上了她的腰!

  一心想睡的皖羚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暗骂着:这个意琴的睡相真差啊!不但老是喜欢把她当无尾熊一样抱着睡,现在居然连脚都放上来了!

  她跟意琴一起在台北租屋,意琴常常会窝到她的房中聊天,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乱聊着,睡意来了,意琴干脆就跟她挤在床上一起睡。

  皖羚想把意琴的脚拨开,但……她的脚怎么这么重啊?又重又结实的。奇怪,意琴何时变胖了?

  重死了!皖羚懒得再挪那只脚了。山区的清晨有些冷,她缩缩头,想把被子拉得更高些。

  将被子拉高后,她的头往右一偏,然后,她闻到一股既粗犷又奇特的味道,就算在睡梦中,这味道还清晰地传入她的鼻尖……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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