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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因为他之前出了一个小车祸,保时捷跑车送厂修护了,所以就先开她的宾士。

  罗拉疑惑道:“他说今天要开检讨会,会很晚的。”

  江沛谊猛然一震,心里像有颗炸弹爆炸。舞枫家在前面,而姐夫的车却在这停红绿灯?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她勉强的笑着,“姐夫跟舞枫是同事嘛!说不定路上遇到,顺便就送她回家……”这个理由她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姐姐?

  “你姐夫跟舞枫……”罗拉悠悠的说:“以前是男女朋友呀,都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回家?”

  江沛谊试着找藉口,“以前是嘛!现在又不是,说不定姐夫只是经过……”

  她话才讲完,蒋乐的车就已经在大楼前的停车格里停好。他先下车,然后到乘客座那里,扶了陶舞枫出来。

  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让罗拉泪如雨下,当他们进入大楼之后,江沛谊打了一通电话。

  “哥哥,舞枫回来了。嗯,我刚好看到她进去。”她觉得口干舌燥,似乎将说出来的话是一团火似的。“不过蒋乐跟她在一起,他们进去了。”

  罗拉默默的流着眼泪,过了一会才说:“我们走吧,沛谊。”

  “姐姐!”那怎么行呀,要是她的话,一定要冲去质问他们两个,才不会黯然离开呢。

  “走吧,我想回家了。”罗拉知道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香味,还有蒋乐的晚归,都代表了什么。那表示他的另一个女人。

  陶舞枫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拒绝了蒋乐的搀扶。“我自己能走。”

  她在海边吹了一晚的风、淋了一晚的雨,蒋乐说的话像一根针,每一根都往她最脆弱的心里扎。

  方梓宁明天到新加坡去是为了订婚,为什么他不说呢?她不愿相信蒋乐的话,她不断的说着他是骗人的,可是从他车上拿下来的英文商业报纸上,却真的报导了。两大商业钜子即将成为姻亲的消息,使得他们的股票大涨。方梓宁明明说爱她的呀!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陶陶,我陪你上去吧。”蒋乐说道:“你这样,我真的放心不下呀。”

  “不要、不要!你回家去!”陶舞枫神情木然的说:“我没事。”

  “陶陶,回到我身边,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蒋乐。我心里只有方而已。”她明白的表示,“就算他欺骗我,就算他的新娘不是我!”

  “你会忘记他的,就像你忘记我一样!”蒋乐不死心的游说:“陶陶,你曾经那么爱我呀!”

  “也许我会忘记,也许我永远都会记住。”她低声细诉,“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爱人了,我很累。”她对于谎盲和背叛已经很厌倦了。

  “陶陶,留我在你心里,我不愿被你的爱遗忘!”他用力抱住她,恳求道:“给我一个吻。”

  她闭上眼睛,“不,都结束了。”

  像是为了唤回她的热情似的,他用力的吻着她,然后沮丧的放开她。她完全不回应他,紧闭的双唇就像她紧闭的心门。

  蒋乐猛然明白。很早以前,他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他曾经占据的地方。

  她睁开眼睛,看见垂头丧气的蒋乐,他那绝望的眼神告诉她,他终于懂得当她说不时,就是真正的不了。

  陶舞枫转过身去压电梯上楼键,眼睛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站在玻璃门外的人。

  一个让昏暗街灯照着他,一个让雨水打上他的人。

  她双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而眼泪却早滑落脸庞。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她却能看见他转身离开。

  陶舞枫冲上去,拉开门。她想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喊他!这个明天就是别人新郎的人,为什么要有如此悲伤的表情?被背叛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这个总是爱错人的笨女人呀!

  “舞枫。”蒋乐走到她身边,“你没有选择了,你只能够继续爱我。”

  他明知毫无希望,却要尽力一试,或许他还有余力能够改变。

  “不,我有选择的,蒋乐。”她虽然泪眼汪汪,可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任何事,“我还有别的选择,那就是自己一个人。我现在很痛,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恢复的。”

  天空不会一直下雨,总是会放晴的,她知道。

  陶舞枫用报纸将她最喜欢的咖啡杯包好,小心的放到纸箱里。这只有着纤细造型和优雅色泽的深蓝色骨瓷咖啡杯,是方梓宁在北京的琉璃厂找到,用货运寄来给她的。每当她捧着这个杯子,啜饮着热咖啡时,感觉就像在深海的中心,蓝得那么忧郁。

  她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大小的纸箱,两个搬家工人用大篮子把她的物品装好,一一的搬到卡车上去。丁晓梁帮她把衣服塞进行李箱里,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喝点水吧,天气很热喔!”陶舞枫从冰箱找出一瓶矿泉水,笑着说:“来嘛!你要生我的气到什么时候呀?”

  “一辈子啦!”丁晓梁气呼呼的说:“你辞职、搬回家,做得非常好,再一次的逃避。”

  “我没有逃避啦!”她笑着说:“我是要开始我的新生活呀。”

  “新生活?少来了!是谁三更半夜跑到我家大哭,说自己想死的呀?”

  吓死她了,她从来没有看过舞枫慌成那样。那天晚上,舞枫说她失去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自己大概懂得她在说什么。

  “所以说,我死过一次了呀。”陶舞枫一边装书一边说,夹在书里的纸张飘然落地,掉到了丁晓梁脚边。

  她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封信,“情书唉,我看看行吗?”

  陶舞枫耸耸肩,“只是普通的信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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