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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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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相处的时日不算太短,但,他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着怎样的过去?将来又会面临着怎样的危机? 他真的从来没有去关心过。 他以为是他根本不在乎。 其实,他是想逃避。 他逃避有关于她的一切。 难道,他的心里真的把她当作了文绣? 可是,他不是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文绣吗? 他没有和文绣坐看过云海,没有和文绣逛过集市,甚至没有为她担心过。那些有着欢笑或苦恼的记忆,全都是属于她——顾翩翩的! 文绣若不死,他真会爱上她吗? 这是第一次,他开始对这个问题产生怀疑。 那么,她是否真走了?她又能走到哪里? 他不甘心,不放心,一双锐利的眸子四处扫量着。他多么希望,这只是她无聊时的一个玩笑而已啊。 忽然,草丛里一块黝黑的物什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轻步走过去,蹲下身来,拂开杂草,是它,没错,这是翩翩的心肝宝贝。 她怎么可能将它遗弃在草丛里? 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翩翩出事了!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用黑铁牌来示警。 莫非……是黑白双煞终于找了来?或者是,青龙不甘心,伺机掳走了她?还是……她还有更厉害的仇家? 呀!这些,他从未好好问过她。 他懊悔地握紧了铁牌,手心炙如烫烙也浑然不觉。 “大公子!大公子!”远远的,兰香的呼叫声焦急地传送过来。 他猛地一惊,站起身来,赶到兰香身边,“怎么?是不是翩翩回来了?” 兰香摇一摇头,眸中尽是惊慌,“是猎大哥受了伤!” 猎风?是什么人竟能伤他? 他不及细问,一手挟了兰香,展开追云赶月的轻身功夫,一眨眼,已来到大厅之内。 “大公子!”猎风一见他,翻滚在地,倒头便拜,泣道,“是我没用,我没有能力保护翩翩姑娘。” 南宫麒的心凉了半截。连猎风都没有办法的人,就非是黑白双煞或青龙之辈了。那么,翩翩的危险更加深一分。 他镇定地拍拍猎风的肩头,将他扶坐在椅上,这才冷静地说道:“把你看见的和知道的,慢慢讲来。” 猎风点一点头,神情有些扭捏,“早晨,我看见翩翩姑娘背了包袱慢慢吞吞地走出门去,便……便远远跟在后面,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然后呢?”南宫麒假装没有看见他微红的脸,继续问道。 猎风快速抬眼看他一下,嘴巴张了张,却又顿住。他是很喜欢偷偷看翩翩姑娘不错,但,那完全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文绣而已。从前,他不敢向文绣表白,现在,他更不会去奢望翩翩,他只要能远远地看见她,知道她平安快乐,便已知足。而这些,他要怎么跟大公子说? 南宫麒见他呆怔,微微一笑,道:“翩翩年纪小,性子倔,她叫你一声大哥,你看着她是没错的。” 猎风感激地看他一眼,接着道:“当时,我看见翩翩姑娘走三步,退两步,又回头等片刻,再走三步,退两步,我感到奇怪,不知她在做什么,却又不敢打扰了她。” 南宫麒摇摇头,为之莞尔。 “这样过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 南宫麒神情一肃,仔细倾听。 “我听见翩翩姑娘叫那个人做少教主!” 少教主?什么教? 南宫麒拧一拧眉。 下意识地将手中铁牌举至眼前细细查看。 “南宫兄,这铁牌你是从何而来?”一直站在一边的步沧浪脱口而出。 南宫麒倏然一凛,“你见过它?” “我虽没见过,却深知它的来历。”步沧浪顿一顿,回头问猎风,“那个人是不是神情呆滞,面色苍白?” “不错,活像一具僵尸!”猎风一拍大腿。 步沧浪眉心纠结,抿唇不语。 “如何?”南宫麒问道。能令步沧浪失措的人,和令猎风受伤的人,看起来一定非同小可。 “是拜月教!” 此言一出,厅中人人色变。 拜月教曾是武林中最残忍、最阴毒、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无意中闯入那里,或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的人,下场之惨烈令人不忍卒睹。 然而,近十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很少到江湖上走动,令人几乎要将之遗忘。 但,年长一辈的人对他们的凶残与嗜杀却仍记忆犹新。 翩翩此行,实是凶多吉少啊。 “大公子,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有阻止他……”猎风自责不已。 “这不是你的错,劳动少教主亲临,看来,他们对翩翩是志在必得。” 他的眼光定定地落在黑铁牌上,脑中众念纷转,该如何去救她?她到底犯下什么错?拜月教的总坛又在何处? 这一切的一切,是半点头绪也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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