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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翩翩当心!"

  在莺儿惊叫出来的同时,顾翩翩右脚绊住了左脚,在她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幺事情之前,整个身子便直直地向前扑跌而去。

  好糗哦!想她一世聪明,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要葬送在这一根绳子上了。

  顾翩翩闭上了眼睛,怕看到自己跌得只青脸肿之后的丑态,可是,不对耶,地上怎幺软软的?嗯,还很温暖,好象她最脆弱无助时内心曾深切渴望过的安全依靠……

  "大公子!你来啦?"莺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看错吧?及时伸手扶住翩翩的,竟然是最讨厌她的大公子?

  听见莺儿那杀风景的大呼小叫,翩翩极不情愿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呀!她没有看错吧?果真是他?登时她另外一只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炯炯双瞳对上了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吗?这幺一来,她一个多月的努力,不是尽付东流了吗?

  她俏脸一沉,将贪恋他怀中温暖的身子抽离出来,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幺出现在这里?"

  南宫麒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词,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我让你留在麒麟楼,不是要你来糟蹋我的花草的。"

  "哦?"顾翩翩柳眉一掀,"原来你还是个惜花之人?"

  "我惜不惜花是一回事,允不允许别人来糟蹋,又是另一回事。"

  明知道从南宫麒的嘴里,不会吐出她喜欢听的话,但,听到这幺冰冷的话语,她的心仍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难道不知道?为了他的一句话,她正努力地在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姑娘家。

  他喜欢她插着花,她便为他换上彩衣。

  他不喜欢她惹是生非,她便乖乖待在屋里。

  而他,竟为了庭院里,那些被她的汗水和笨拙压坏的花来质问她、责备她?难道,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里,竟然比不上那些花草?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恼恨地眨掉屈辱的泪意,没头没脑地嚷道:"是老夫人留我住在这里的,你休想赶我走!休想!"

  "我什幺时候说过要赶你走?"南宫麒疑惑地皱眉。

  "你有,你明明就有,你故意来挑我的毛病,就是想赶我走,对不对?我就不走,偏不走。"她跺着脚。有些无理取闹。

  南宫麒伸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保证没人能赶你走。"

  闻言,顾翩翩立即破涕为笑,"一言为定!我们勾勾手。"

  什幺?还要勾勾手?南宫麒觉得自己的头比刚才更痛了。

  "来嘛。"她软软地要求。

  南宫麒拗不过,只好伸出小手指,象征性地跟她的手指碰了一下。

  饶是这样,顾翩翩已经喜不自胜了。

  "这个东西,拿掉了吧,它不适合你。"他的手指往上一伸,拔掉了她头上的金步摇。

  "干嘛,这是我弄了一个上午的头耶!"顾翩翩本能地护住头发哀嚎。

  "这个,也给我脱了。"南宫麒说着,便真的用手去解她腰间的裙扣。

  "这个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顾翩翩的脸刷地惨白,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的衣衫,一边急急向后退去。

  "小心!"南宫麒和莺儿同声大叫。

  翩翩瞥见南宫麒向她伸过来的手,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在此同时,咚的一声,刚刚逃过一劫的她,这次结结实实地跌倒在地。

  笑容,从南宫麒的眼底、梢稍慢慢向外扩散。

  原来,快乐,真的可以感染。

  春红褪尽,夏日炎炎,时光在欢笑声中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翩翩已经在麒麟楼中待了三个多月。

  往日的的林林总总,都好似昨日云烟,眼前的她,满心满眼便只有三个字--南宫麒。

  她甚至忘了,当初是为了什幺才要死乞白赖地躲到麒麟楼来的。

  她只知道,在这里度过的三个月,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敬松轩里,古松下,顾翩翩懒洋洋地趴在一张躺椅上,下巴枕着椅背,一眨不眨地望着低头绣花的莺儿。

  "莺儿,你既然不是麒麟楼里的丫头,为什幺还要留在这里?"

  莺儿是颜家二小姐陪嫁过来的丫头。她知道大户人家向来是小姐出嫁之后,就会带几个贴身丫鬟做陪嫁,以后,那丫鬟多半就是姑爷的侍妾。不知道身为武林中人的颜家,是否也是这样?

  "我嘛!自然是看大公子人品好、武功好,所以舍不得走。"莺儿微笑着打趣道。麒麟楼里,大概除了大公子,没有人看不出来翩翩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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