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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爷爷你说得封,若事关重大,我们就把她的罪行传开来,叫她一辈子待在冷宫出不来。”恨恨的说完后,真妃皱起眉头,“可是诚如爷爷所说,连王丞相都不知,还有谁会知道?冷宫外有士兵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要不,我就能进去打探原因。”

  “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

  “谁?”

  “尤巴。”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王上最信任他,他一定知道。可是尤巴这个人嘴紧得像什么似的,要从他口中知道真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当王后,你就得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真相。”老丞相喝了口茶,摇头重叹道:“我老了,斗不过傲天鹰,也没法帮你,你自己看着辩吧!”

  “知道了。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穿着白净素衣,燕水灵独自坐在冷寓的房内,纤纤玉手,拨弄琴弦。低柔琴音透出她心头的哀愁。

  来到冷宫已过三日,终日陪伴她的,只有这琴。

  夜已深,她却了无睡意。

  整日,她在睡梦中悠游,醒了见不到他,心头泛愁,合眼又睡,想掩心愁,可到了夜里,神智格外清醒,却更心伤……

  “王上……”

  停止拨弦动作,她低声轻唤,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空虚的心,陡地一阵揪疼。

  他恨她,也防她,士兵终日在外头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连雀儿也不准进来陪她——

  她像住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

  起身,从窗口凝望高挂在夜空中的月儿,她又想起三日前,他骑马载她到天鹰湖共游的情景,那时的深情款款、恩爱缠绵,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此刻她独自仰首望月的凄凉孤寂。

  低眼,一滴清泪落至手上。

  她想,再过一段时日,他就会忘了她,或许连冷宫里有人在痴痴想念他,他也浑然不觉。

  倚着窗边,黯然的垂泪,她不后悔来这一趟,这和亲之行,让她遇到深爱的男人,不管他是在船上救起她的船主,抑或是高高在上,傲慢冷残的北鹰王……

  她喜欢他、深爱他,她的心,已许下一辈子只让他占领的承诺——即使他不再爱她、即使日后他会忘了她……

  她不怪他将她锁在冷宫中,他是天鹰国的王者,如他所言,任何封天鹰国不利之事。他都得尽全力消弭。

  若不是二皇兄伤他在先,他也不会想赶尽杀绝……这一切,只怪她无能,她没能阻止二皇兄,也没能化解他封二皇兄的怒。

  她只希望探了别回报消息给父皇,父皇若知她被关进冷宫,一定很伤心自责,还有二皇兄,若他知她在这儿,以他暴躁的个性,就算拚个一死也会冲进来救她。

  届时,若不是二皇兄被捕,就时王上受伤……

  柳眉轻蹙,她不想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受伤。

  泪水轻垂,她轻叹,自己无力改变王上想吞并燕子国的野心,不但无法达成肩负的使命,也得收藏起自己的爱……

  她如何能爱一个想毁自己家园、想杀自己亲哥哥的男人?

  “王上……”

  想他、唤他,也只能在无人的寂静夜里。

  深夜,躺在床上的燕水灵辗转难眠,想念和扰愁占据脑海,无法入睡,脑袋却已昏昏沉沉。

  一阵酒味扰鼻而来,柳眉轻蹙,忽地又感觉到一股粗喘的气息喷拂在她后颈,她吓得想翻身看看究竟是谁,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窜入她耳膜内——

  “是我!”

  他说话的当儿,高壮的身躯已然紧贴着她的背,修长结实的手臂搁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王上……”

  若不是感受到他身躯的温度,感受到腰上那结实手臂的重量,她会以为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为何她没听见他来的脚步声?

  手怯怯地摸着他搁在她腰上的手,再次碓定那不是虚幻。

  “想清楚了吗?要我接你回天鹰楼,还是你想继续待在这凄凉的冷宫?”

  低嘎的嗓音,夹带着浓浓酒味,蚤拂着她细白的后颈。

  将她关在这儿三日,三日来,他的心跟着受煎熬,每晚他总会悄悄地东到冷宫,躲在暗处窥看她,见她孤单倚在窗口边黯然垂泪,好几回他忍不住想出面将她带回天鹰楼。

  可,一想到她宁愿住冷宫,也不愿与他同心封抗‘外敌’,心口的怒,总会消弭封她的怜惜之情。

  今晚,他又来了,又见到她孤单倚在窗口,凝望夜空,哀叹垂泪的神情。

  他狠下心离去,不愿想她,不让她的身影缠着他,回到天鹰楼,他找来多名嫔妃和以往他最喜爱的真妃服侍,但一见到刻意精心打扮的嫔妃们,却让他更思念她索净的美。

  吼回那些庸俗烦人的嫔妃,他独自在天鹰楼内喝着闷酒,酒一入肠,她的身影却更清晰,那日共游天鹰湖缠绵悱侧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想抱她、想吻她,想和她缠绵恩爱一辈子——

  半壶酒入喉,他的思绪依旧清晰,想她的心,驱使他夜半静悄悄地闯进冷宫,原只是想看她一眼,但她辗转难眠的模样,令他心怜。躺上床,他和她的身子贴靠,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是多日来,他所眷恋的气味。

  “王上,臣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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