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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为何每回来这儿就要大呼小叫的?”凤翎冷声道:“瞿溟再怎么说也是侍卫军统领,不是一般的下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资格对他大呼小叫、呼来唤去的。”

  “你——”索冀礼的脸色闪过一阵青一阵白。“怎么?本将军凶他不得吗?一个小小的统领也敢爬到本将军的头上!公主这样处处维护着他,令人不由得怀疑你们——”

  “将军该收口了。”瞿溟冷声打断他的话语,眉头愈拢愈紧。

  “让他说下去。”凤翎一脸的冷然。“将军怀疑什么?”

  索冀礼讽刺道:“我能说吗?这话说出来可不太好听,要是公主听了不高兴,一会儿又请出皇上来压人,那我不是自讨没趣吗?以公主高高在上的地位,我就算做了王八——”

  瞿溟愤怒的一掌击出,打断他的话语。

  索冀礼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在瞿溟出掌的同时,他反射性地退后了一步。

  “你做什么?反了吗你?”索冀礼大声叱喝。

  “收回那句话。”瞿溟厉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

  “够了!”凤翎严厉的喝止,美眸中带着冻人的寒意。“我同你已无话可说,你即刻给我出去!”她怒视着索冀礼。“我可不是你的下属,能让你这样呼来唤去的。”索冀礼勃然大怒道。

  “那么,将军是想赖在这儿不走吗?”凤翎冷然的自椅子上站起。

  索冀礼顿时哑口无言,但随即冷哼一声,“若不是你要我来,我根本不会踏进这儿一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他的言语中充满讥诮意味。

  瞿溟眯起眼,左手拇指弹开腰上的剑柄,“!”地一声剑身出鞘半寸。

  “怎么?想杀本将军吗?”索冀礼怒视着他。

  “如果将军不道歉的话。”瞿溟一脸冷意,他话才说完,只听“锵!”的一声,剑身飞离鞘套,他扬手握住落下的剑,一转手,利刃已抵上索冀礼的颈项。

  索冀礼吓了一跳,但还算机警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剑锋,但脸上青筋暴露,显然已气得七窍生烟。“这下可真是反了,光是这一条,我就能治你死罪——”

  “够了!”一旁的凤翎已忍无可忍。“将军动不动就要置我的人于死罪吗?这儿是我的地方,将军若在这儿待得不愉快,尽管走,不需要在这儿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索冀礼不禁气结。“我成何体统?”他咬咬牙。“公主与护卫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又是什么体统?皇室的体统吗?”瞿溟欺身上前,手上的剑凌厉地攻向索冀礼;索冀礼急忙闪身,显得有些狼狈。

  “将军若再口无遮拦的污辱公主,就休怪瞿溟剑下无情。”他阴鸷的黑眸隐藏着怒火,手腕一转,剑刃削向索冀礼的颈项。

  索冀礼低头闪过,感觉到颈上有一股寒气掠过。

  “够了,瞿溟。”凤翎锁紧眉心。

  瞿溟立刻收回剑,右手一扣,“唰!”地一声,剑已回鞘。

  索冀礼抬头正要怒骂时,陡地发现地上落着几撮发丝,他的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白,这是方才瞿溟削落的……

  “将军请回吧!”凤翎淡淡地下逐客令。“我原是要与将军好好的谈谈,但看来已无此必要了,将军既不信任我,说再多也是枉然,咱们夫妻情分就到此为止,我会即刻回京面见父皇,要父皇取消这门婚事。”

  索冀礼满腔的怒气在听见她决绝的话语时,错愕了一下。

  “这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一阵喘促、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头,就见索仕鞍拄着拐杖慌忙的走进内室,步伐急促,差点绊倒。

  “爹,您怎么来了?”索冀礼连忙上前搀扶。

  “你这个不肖子——”索仕鞍气急攻心,拿起拐杖就往儿子的身上挥去。“我……我打死你……”他一阵猛咳,眼前晃过一片晕眩,整个人瘫软下来。

  “爹——”索冀礼忧心的大叫。

  索仕鞍举起颤抖的右手。“万万不可啊……公主,请你看在老臣的面子上……”他话未说完,又猛地倒抽一口气,人已昏厥过去。

  “爹——”

  第三章

  “爹、爹,您没事吧?”索冀礼见父亲睁开眼,连忙询问,一脸的焦急之色。

  索仕鞍欲起身,索冀礼忙伸手搀扶。“您别下床。”

  索仕鞍左右张望,着急地道:“公主呢?”他怎么会躺在床上了?

  “孩儿没让她过来,怕您又生气了——”

  “混账!”索仕鞍愤怒的打断他,随即猛咳了几声。“我……咳……我见了你才气……”

  “您别发火啊!”索冀礼皱着眉,捺着性子拍着他的背为他顺顺气。

  “去把公主给我请来。”他大吼。“要是她真的回了京,咱们府上府下百余条人命就会都让你给害了。”

  “哪有这么严重?孩儿至今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自然能清清白白的再嫁。”他可不觉得有何不妥。

  “屁话!你这是在给我装傻吗?”他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公主是什么身份,你的老子只是个行将就木的没用废人,她的靠山可是皇上,能比吗?”他气急败坏的斥喝着,脸孔涨得通红,再次咳起嗽来。

  当今皇上对群臣的无情杀戮是有目共睹的,光是洪武十三年胡惟庸一案,受诛连者就有三万余人,二十六年的“蓝玉案”诛连一万五千余人,主事者自然是死不足惜,可牵连之广,着实让人心惊。

  经过这两个案子,当年他们这些跟随皇上打天下的人,几乎都被皇上所杀,洪武二十七年,宋国公冯胜也因蓝玉案被赐死,甚至有人谣传,开国第一功臣徐达不是病卒,而是让皇上毒死的。

  光是这些,便足以让他这个残剩的开国勋臣日夜担心,深怕一个不留意,就会祸事临门,他一直这样小心翼翼的行事,结果他的儿子竟然……

  “说得好听,再嫁……咳……公主的颜面将置于何地?皇上的脸要往哪儿搁?这些你想过没?你是脑袋糊涂了吗?说得倒轻松。”他剧烈地咳了几声。

  索冀礼轻抚着父亲的背。“自古而今,也有不少公主曾改嫁过,何损于天子颜面。”索冀礼仍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这种事也能拿来这样比吗?”他气得满脸通红。“再嫁是万不得已,不是驸马死了,就是驸马不贤——”

  “有的是驸马受不了公主的气焰。”索冀礼不忘补充一句。

  “你真想把我气死是不是?”索仕鞍咆哮道。

  索冀礼见父亲激动成这样,这才不再言语。

  “当初这门亲事我是接得战战兢兢,你倒轻松、倒神气,公主才刚进门,新婚夜你就给我捅了个大楼子,好神气啊你……”索仕鞍喘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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