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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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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将军对这事做个交代,可将军一直毫无动静,让我深感不解,当时在船上,谁对我有恨意并不难了解,我想,以将军的聪明,心里也该有些底,可将军一直没查办,这是为什么?”她询问地望向他。 “回到北平后我自会有所处置。”索冀礼说道。 “为什么要回北平后?”凤翎微扬起眉。“将军就不怕她再对我下毒手吗?” “我已经命人看着她俩,绝不会对公主的生命再造成威胁。”他回答。 “是吗?”凤翎在心里叹口气,忖道:她以迷香欲薰晕我,你防到了吗? 若是她当时仍在浴池中,等人发现时,早已一命归西。 “将军怎么不拿这事到父皇的面前请罪?”她冷声问。“你一心只想着要治瞿溟的罪,可却没勇气承认自己的,这不是很好笑吗?” “我有什么罪?”索冀礼怒道。“推公主下水的并不是我。” 她浅浅一笑。“将军永远都没错,错的都是别人,对吗?” 索冀礼一时哑口无言。 “让我来说吧!将军不想现在处置,是因为不想让这事暴露在大家面前,因为那样你便难站住脚,无法再这样正气凛然的指责我与瞿溟。”她扯出笑,可眸子却是冰冷的。 他张大嘴,想反驳,可却找不出话。 她走到柜子前,语气平淡。“说这些,不为了什么,只是想将我们之间说个透彻,而后再无瓜葛。” “什么意思?”他皱眉。 她伸手扯下头上的发饰,让青丝直泄而下。 索冀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这时,门外的瞿溟一听不对劲,立刻也望向殿内。 凤翎拉开抽屉,眼神平淡地望着索冀礼。“将军知道我娘吗?” 他不懂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儿。“知道,是宜妃。” 凤翎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幽远。“从小,我就不曾见我母亲笑过,忧愁、抑郁,是我最常在她脸上瞧见的,她在投湖的前一天晚上,还将我抱在怀里对我说:‘凤儿,娘这辈子惟一引以为憾的一件事,就是不够勇敢,所以没能守住自己珍爱的人,娘希望你能拥有娘所没有的勇气,即使遇到了挫折,也能勇敢闯过:你是天子之女,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爱的事,比起娘、比起其他女子,那是何其幸运,所以,你要记住娘的话,若哪天遇上了困难,不要退缩,娘相信以你的聪敏,定能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她眨着眼睑。“我一直记住娘的话,所以,我绝不让自己步上娘的后尘,我要为自己走出一条幸福的道路。” 索冀礼看着她,还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而这就是——”她拿起抽屉里的剪刀,抓着长发,表情淡然且冷漠。“我能想到——” “住手——”瞿溟大吼着由外面冲入。 索冀礼这时终于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了,他瞪大眼,大叫,“公主——” 瞿溟以飞快的速度冲上前,时间仿佛静止般停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剪子落下,她的黑发宛若丝弦般断裂。 就在他眼前! “公主——”霜儿尖叫。 瞿溟紧接着抓住她的手,一脸惊慌地看着分离的发;凤翎与他四目相对,一滴泪悄然滑落。 他的心仿佛让利刃划过,风暴在他体内刮起,他愤然地转过身,杀气腾腾地将眼神射向索冀礼。是他,都是他将公主逼至这一步! 瞿溟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暴怒,他大吼一声,一掌便向索冀礼击去,索冀礼反射性地出手抵挡。 “瞿溟,住手——”凤翎大叫。 瞿溟置若罔闻,眼神冷冽,他招式凌厉,绵绵不绝地攻向索冀礼,下手不再留情。他的手切入索冀礼双手的破绽处,一掌打上索冀礼的胸膛,随即又是一掌跟上,令索冀礼倒退一步。 “住手——”凤翎欺身上前,却让霜儿抓住。 “公主,别过去。”她死命的抓着主子。 瞿溟趁胜追击,一拳正中索冀礼的胸口,索冀礼倒退几步,撞上门柱,一口血喷出,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瞿溟,你再不住手,我就即刻死在这儿。”凤翎举起剪刀。 霜儿尖叫。 瞿溟回身,慌张地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夺下她的剪子丢在地上,双手扣住她的肩。“公主疯了吗?”他无法自己地怒咆出声。 她望着他焦急的眼神,轻轻一笑,随即闭上眼。“我累了,瞿溟,再没气力了……” 她话未说完,全身的力气就仿佛让人抽光般软下,瞿溟立刻伸手抱住她,她的手松开,断发飘然而下。 她靠着他,一抹心安悄然进驻,她知道这一切痛苦都要结束了,她是真正自由了…… 第九章 凤翎公主今不顾皇室体面,不念父女亲情、夫妻情义,私自绞发,自绝于人。朕痛心失望,着废公主称号,送往慈云庵。 瞿溟以下犯上,废其都指挥使司之职,但念其跟在朕身边多年,尽忠职守,又曾两次救公主幸免于难,免其责罚,着即刻出宫。 慈云庵位于京城附近的一座孤山上,平日甚少人迹,偶有香客入庵礼佛,环境甚是清幽,庵里约有二、三十名女尼,和善亲切,对于她的突然造访,皆难掩惊讶,尤其在瞧见她只及肩的发丝时,更是面露诧异。 “贫尼已为公主备了客房。”住持圆清年约五十上下,面容和蔼,穿着一身黄袍,身材中等。 “打扰师父了。”凤翎轻声说着,她转身示意护送她来的侍卫回宫。 侍卫们向公主、住持行礼后,便出了慈云庵。 “贫尼接到皇上的旨意,说公主欲远离俗尘,专心修佛。”圆清挥袍示意一字排开站在前院的弟子各自去忙。 “是。”凤翎应着。 圆清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说道:“恕贫尼无礼,可公主看起来不像是已对凡尘俗事灭绝了心念。” 她浅浅一笑。“师父智慧清明,凤翎本不该隐瞒,可因顾忌他人已在附近,所以……”她顿住不再说。 “他?”圆清一脸疑惑。 她没解答她的疑惑,换了话题道:“凤翎要叨扰师父几天了。”她双掌合十,向她欠身。 圆清也没再追问,只是回礼道:“阿弥陀佛。” 片刻后,她让一名小师父领至客房,她望着简朴的竹屋,眨了眨眼,屋内除了一张木桌、木椅、木床外,再无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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