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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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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有什么特别吗?”苗雁萝问道。 “就是没什么特别才让我想不通。”她望向媳妇,“你说呢?”三个媳妇中,她最疼的就是她,聪慧又识大体,所以大小事她都会听听她的意见。 苗雁萝轻频眉宇,深思后才道:“这事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 “一是承阳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苗雁萝话未说完,老夫人已截断她的话语,“那丫头说美貌没美貌,说才气没才气,性子又火爆,根本一无可取,承阳眼光高,怎会看上她?” “爱情这事可没个准。”她笑道。 “不,不可能。”老夫人执拗道,她还是不相信,“第二个可能呢?” “那孩子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怎么说?” 苗雁萝浅笑:“他最近对于娘您频频安排名门淑媛、千金小姐与他相亲,非常不耐烦,您也知道承阳的性子,他讨厌被人摆布。” 老夫人领悟道,“所以他就找个粗鲁的女孩儿来气我?” “有这个可能。”苗雁萝继续道,“这事还有待观察,您也别太认真,若真被气恼,对身子可不好,就随他吧!过一阵子再看看他到底想怎样。”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媳妇说得有道理。承阳这孩子性情古怪,不易捉摸,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方式,她才不会轻易上他的当。 姜,可是老的辣。 阿满一出拂清斋便立刻说道:“我不想当你的奴婢了,我宁愿回去扫地。”她发现这府里的夫人少爷都是坏心肠的人,她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你以为我稀罕你?”他瞄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阿满追上去:“我知道你讨厌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硬是要留下我?”她不懂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自有我的用意。”他迈步走出竹林,“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阿满做个鬼脸,咕哝道:“谁要跟在你身边?”他刚刚踢她一脚,她都还没跟他算账呢!若不是看在他方才让她免于挨打,她现在早就扑到他身上和他拼命了。 奴才根本不是人当的嘛!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奴仆根本没有尊严,只能任由主人打骂,而且还不能为自己辩解,否则就落个“顶撞”之名,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而且连“我”都不能说,这根本就是藐视人权嘛!他们这些有钱人到底读过书没有,思想竟还这么封建八股?! 阿满愤慨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可恶!可恶! “你搞什么?”赵承阳转身怒骂,他被踢中了好几个石子。 阿满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自己竟把气出到他身上了:“对不起,我没注意。”她不好意思地说。 他挑眉,觉得她根本是故意的:“过来。” 她不明所以地在他面前站定,他则伸手用力拉扯她的辫子。 “啊——”阿满尖叫,头歪向一边。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她狼狈的模样很有趣。 “你放开我。”她歪着头捶打他的手。 “我高兴什么时候放手就什么时候放手,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奴婢。”他又扯了一下才松手。 阿满立刻握住自己的辫子,不让他有机可乘,脸上充满着怒气:“你再拉我的头发,我就对你不客气!” 他伸手弹她的鼻尖,听见她怪叫一声倒退一步,他又哈哈大笑:“你的反应怎么这么慢!还有,以后别再‘我呀我的’,要改称奴婢或小的。”他趾高气昂地说。 她握紧拳头:“我受不了了!”她大叫,穷毕生之力扑向他。 他倒退数步,只见她对他又踢又打,他一恼火,用力推开她。 阿满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她龀牙咧嘴。“好痛。”她吸吸鼻子,好想哭。 赵承阳拍拍衣裳,冷笑道:“你以后再碰我,我就把你丢到古井里去。”他最讨厌和人有身体L的接触。 她气愤地抓起地上的石子就要丢向他,赵承阳瞪她一眼:“想想后果,我可不会轻饶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阿满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好气,真想拿石头砸死他,但她已经得到了教训,她知道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她挫败地丢下石子,狼狈起身,屁股好痛喔!她抚着臀,蹒栅地跟在他身后。 这个仇她一定会讨回来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咬牙道。 总有一天,她会把他挫骨扬灰! 炎热的夏日缓缓逼近,天气愈发问湿,使人烦躁不已,尤其是在烈日当头下,阳光像会噬人般,令人难耐。 古常顺抹去额上成串成串流下的汗水,衣裳已被浸湿大半,他担心地凝视着仁立在湖边的身影,深怕她受不了酷热而昏厥。 已经好半晌了,她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似在思考。他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再也无法忍受地向她走去。 他在她身后站定,出声道:“别再站在这儿,正午的阳光毒辣,小姐会吃不消的。” 赵堇菱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老是在她附近,不管她在屋内或屋外,她总会在无意中发现他的身影。对于此,她并无多大的反应,也不曾恐慌,因为她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对她单纯地迷恋罢了。这种情形她以前也曾碰过,而她采取的方式便是不予回应,久而久之,爱慕者便会识趣地打退堂鼓,她相信这次也会一样。 “小姐,会中暑的。”古常顺紧张地道。 她转身面对她,发现他的耳朵整个发红:“你才是那个快中暑的人。”她移动步伐,打算走回房,但才走了两步,整个人却僵在原地,视线定在前方朝她而来的身影上。 古常顺依着她的目光望去,瞧见一位长相斯文,身穿米色长袍的男子往这儿走来。他不知道他是谁,但发现他的神情带着一丝紧张。 男子一步步走向赵堇菱,目光急切慌张,但却又带着如释重负感;赵堇菱转身欲走,他奔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别再逃避我。”他声音沙哑。 古常顺站在原地,顿时百感交集。他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小姐的丈夫——彭仕溪。 “放手。”赵堇菱声音冷淡,并未转过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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