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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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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的手汗太多了。” 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记得,反正就是一大串没营养又长串的废话,要真记住了,有病的就是她了。 后来当他知道他把母亲符靓与她搞错后,立即改称她符小姐。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位政要家中,他像前次一样热烈地摇晃她的手,不过这次在她不耐烦地想抽手前,他先撤了手。 “又见面了,晨风。” 她从符小姐变成了晨风,那天母亲在旁,她不便发火,只给他冷钉子碰,母亲却热烈地与他攀谈。 “你认识我家晨风,她的朋友?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这孩子没什么朋友……” “妈。”她打断母亲的话语。 “你是晨风的妈妈?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太年轻了,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 接下来所有恶心谄媚的话语她都没听见,因为她走到一边图清静,等他们两人一搭一唱的唱完整出戏。 母亲对他印象很好,说他人风趣,会讲话,做事又认真,这样的人打灯笼都找不到,还叫她不要老是臭着一张脸。 如果不是母亲在旁,她会摆更臭的脸,有时她真不明白长辈怎么老喜欢听这种奉承阿谀的话,还听得极为高兴,明明就是巧言令色之徒,她最讨厌只出一张嘴的男人。 虽然他们使的术法不同,但他们这行的圈子小,难免总会兜在一块儿。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 在一次中国道术交流协会会场,他直言问了她一句。 她瞄他一眼。“讨厌。” 她也讨厌来参加这种聚会,她们符氏一族用的又不是中国道术,却在这儿鱼目混珠。 “哇。”他碰一下心口。“你讲话还真直接,完全不考虑会刺伤我,可不可以再告诉我一下为什么?” “我讨厌多话虚浮的男人。”她直接给他钉子碰,希望他知难而退。 “我懂了。”他深思地皱下眉头。“其实……我私底下是很寡言,不喜欢说话的。” 鬼才信,她直接走开。 “喂。”他抓住她的手臂。 她不高兴地回瞪他一眼。“放手。” 他立刻松开。“我没恶意,也不是要吃你豆腐,只是想告诉你要有礼貌。” 她不悦地冷下脸。“是你没礼貌。”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要吃你豆腐。”他无奈地摊了下手。“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能在讲话中转头走开吧!” 她皱下眉。 “从你踏进这儿开始,就一直臭着脸,额头上只差没刻着——近我者死。” 她还是没说话。 “社交的时候,最好还是做点表面功夫。”他以手指推了下自己的嘴角,示意她笑一下。 “我不喜欢做表面功夫。”她的个性就是这样。 他微笑。“看得出来,如果你真的讨厌做表面功夫,不如待在家的好。” 她才要接话,他接着说;“我知道,为了生计不得已。” 听见这话,她的脸色再次沉下。 年轻时的她,个性冷傲,自尊也比人强,许多话听了总觉刺耳,而这话她听起来更是刺耳。 正想给他个致命眼神时,他又说了,“唉!说到这儿,我就要佩服五柳先生了,年轻的时候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也算是向陶渊明致敬,那时候我都自称五斗先生。” 怎么会有这种无聊又自以为有趣的人,她彻底的看不起他。 “五斗柜比较适合你。”她忍不住讥讽回去。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让她几乎也要看不起自己了,竟然在这里跟他一搭一唱讲这种没营养的话,她什么时候变成搞笑艺人了。 “等一下,哈哈……你别走啊!没想到你也有搞笑的潜质。” 她面目紧绷地快步想远离他,没想到他却像黏皮糖一样紧跟着她。 回想起过去这一段,她常忍不住扪心自问,她怎么会跟他交往?她当初怎么会答应的呢? 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讨人厌的笨蛋,或者……笨的人其实是她? 两人关系的转变,在他开始与父亲熟稔以后,她还记得那天一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自家门口,她的心情顿时恶劣到极点。 “你来干嘛?”当下她连基本礼貌都顾不得。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你不要摆臭脸给我看。” 面对他的嬉皮笑脸,她露出生厌的表情。“你……” “我来找你爸。”他从背后拿出一本书,封皮上印着“罗刹女王”几个大字。“原来你爸是管离,我是他的书迷。” 她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想必又是母亲泄的密。 “岚勋你来了,快进来。” 她回头看着母亲一脸热络,忍不住就想大发脾气,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天过后,他成了她家的常客,每隔几天就上门拜访,有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与他摊牌,没想到下楼时,却听到了他与父亲的谈话,而这也是对他印象改观的一个转变。 当时她坐在二楼阶梯上看着苗岚勋与父亲聊天,他把父亲逗得很开心,也很有耐心地推着父亲的轮椅在书架间穿梭着找写作资料。 每回瞧见父亲坐在轮椅上,她的心总难免升起怨怼之心,怨恨自己也怨恨神灵。 父亲开导过她好几次,但她还是无法全然的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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