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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邗松口气,再次向魏桀致谢。“多谢壮士。”

  魏桀没有应声,正想把采君抱给他时,她的手却碰触到他的脸,两人同时讶异地注视着对方。

  “真的?”采君沙哑的喃喃自语,他是真的,不是她在作梦。“你又想掐我的脖子了吗?”

  令她诧异的是他竟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只觉得头脑更昏沉了,但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安心,微笑的再次闭上双眼,她好累……

  魏桀注视着她的睡容,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一旁的王邗立即将掉在地上的板凳扶正。

  “壮士,麻烦将采君放在这儿就行了。”王邗拍拍板凳。

  魏桀让采君坐着,一手则按着她的肩,以防她向前倾,只见王邗自袖袋中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丸在手心。

  “采君。”他蹲在她身前,轻拍她的脸。

  魏桀松手,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站在一旁的女子说道:“王叔,我们还是请大夫的好,采君昨晚淋雨受了寒,现在又发烧,会有危险的。”芸芷担忧的绞紧双手。

  淋雨?魏桀皱一下眉头,是昨晚的关系吗?

  “不用了,她吃吃药就好,咱们没闲钱请大夫。”王邗仍在拍打昏睡的采君。

  “可是……如果她继续高烧下去,或许会和小谷一样……”芸芷的眼眶蓄满泪水。

  王邗一听,手中的药瓶顿时滑落地,在地上碎成片片,当初如果不是没钱请大夫,小谷也不会……

  “什么跟我一样?”小谷纳闷地问。

  魏桀这才注意到小谷稚气的眼神,和他的外表非常不配,魏桀的眉头皱得更深,看来他原以为扯平的事,没他想像中的简单,他没想到她会受寒。

  他自腰带中掏出一块翠绿的玉佩。“把这拿到‘扬威’镖局,告诉他们支五十两给你。”

  “啊?”王邗和芸芷同时震惊地张大嘴。

  “这五十两够请大夫了。”他淡淡的说。

  “啊?”王邗仍是张大了嘴,五十两……他恐怕存一辈子都没这么多钱。

  魏桀对他错愕的反应则是显得不耐烦,他和昨儿个那个只会张嘴的掌柜如出一辙。

  他将玉佩放在椅凳上后便转身离去。他可没时间耗在这儿,他还有要事要办,给他们五十两算是对她的补偿,这下,他们谁也不欠谁了。

  “到了,到了。”王邗拉紧缰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等会儿就有五十两可拿了。

  他对着马车里的芸芷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将马车停在写着“扬威镖局”四个大字的匾额下。

  他上前敲了敲大门,这里看起来还满气派的。不久,便有人来应门。

  “有什么事吗?”一个穿着蓝衣,约莫二十岁,生得白净体面的家丁问道。

  “是这样的,有位公子叫我拿着这个……”他从腰巾掏出玉佩。“就是这个,来领五十两。”

  家丁一见到玉佩立刻张大嘴,随即恢复镇定。“请进,请进。”

  王邗笑逐颜开,高高兴兴的进了大屋。

  而在车内的芸芷则担忧地抚着采君的额头,她的热度愈来愈烫人了。

  “采君生病了吗?”小谷坐在一旁问道。

  “她发烧了。”芸芷忧心忡忡地回答。

  “发烧?那我去请大夫。”小谷说着就往外冲。

  “等一下,小谷。”芸芷着急的喊,也跨出马车,却撞上小谷的背。

  她惊叫一声,小谷连忙转身扶住她。“我不知道大夫在哪?”他苦恼的说。

  “没关系。”她拍拍他的手。“等会儿你爹拿了银子,我们就去找大夫。”她自小谷的肩上望去,瞥见有人朝这儿走来。

  “先进马车里,小谷。”她踏着车轸上去。

  小谷一入内便道:“采君会不会像娘一样丢下我们?”他一提起母亲便泪眼朦胧。

  “当然不会。”芸芷抱了小谷一下,但忧心的泪水涌上眼眶。王婶就是因为生病而去世的,她也担心采君会步上后尘,昨晚她应该坚持让采君睡马车的,或许这样一来,采君就不会受寒了。

  “如果不会,你为什么哭?”小谷一她掉泪,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要采君死。”

  “小谷,别哭。”芸芷擦去他的泪,他一哭她也想哭。

  “我不要采君死。”他哭得更大声。

  两人的哭泣声传到了马车外,这时,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和一名十六岁的婢女闻声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妇女头挽半翻髻,身穿翠绿的袒领半臂襦裙,脸上涂着胭脂花粉,画着细长娥眉,两眉间还画着花钿,身材丰腴,容貌艳美,虽近四十,但风韵犹存。

  “奴婢过去瞧瞧。”一旁的丫环灵巧可人,穿着一袭藏青色的衣衫。

  妇人拿出手绢轻拭额上微冒的汗,一早就去玩了场马球,有些倦,怎晓得回来就瞧见这辆破马车停在这儿,不知是不是家里的客人?

  “喂!”丫环掀开车幔。“一大早的就在这儿啼哭,岂不触人霉头。”

  芸芷立即抹去泪水。“对不住,失礼了。”

  “还不快些离去。”

  芸芷说道:“我们等人,一会儿就走。”

  “等什么人?”丫环又问。

  “他进了镖局,等会就出来了。”

  妇人一听,走了过来。“你们是镖局的客人?”她望着马车里的人,一共三个,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不是的,是有位公子叫我们来的。”芸芷见这位妇人和蔼可亲,说话也平顺了些。

  “什么公子?”妇人又问。

  “一位高高、冷冷的公子,他拿了块玉佩要我们来这儿领五十两。”

  妇人一听立即领悟,身旁的丫环则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公子怎么可能随便给人玉佩,你是不是在说谎?”丫环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不是的,是真的。”芸芷急忙道。

  妇人的目光飘向躺在马车里,满脸通红的少年,他好像病得不轻,而且脖子还满是瘀青,像是被人掐的,但令她惊讶的是他和泰霏……但这不可能,泰霏已死,而且她没有弟弟,可是怎么两人会如此像呢?

  “他怎么了?”妇人指着采君。

  “泰霏?”丫环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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