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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叨扰了。”毛奇邰微笑,识趣地不再追问,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他这个粗人操心。

  温亭劭唤了属下进来。“带毛大人四处走走。”

  “是。”

  温亭劭转向毛奇邰。“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再跟你会合。”

  “好。”毛奇邰起身,与巴奇走了出去。

  温亭劭则往后院走去,这几天乌卢调配的汤药特别苦,他担心沃娜使性子不喝,所以到了吃药时间他就得盯着。

  果然,还没到房门口就听见沃娜忿忿不平的声音。“这么黑,臭水沟的东西全都挖起来给我吃了,说不定里面还加了猪屎狗屎。”

  沃娜对着汤药抱怨,她走到窗边又走回桌边,就是无法把那恶心的东西喝下去,来回几趟后,她终于捧起碗走到窗边,双眼直盯着一旁的盆栽,很想将汤药给倒进去。

  “我只要这样一倒,你都会恶心地吐出汁来,不对,你会长出两只脚跑走。”沃娜对着盆栽说道。

  她真的很想把汤药倒掉,只要忍耐地喝一口,其余全倒掉就行了,但一想到温亭劭,她就做不到。

  认识他嫁给他后,是她活到这么大最快乐最快乐的时候,她想要永远都跟他在一起,跟他一块儿到老,为他生几个孩子。

  有一回她无意中听到他与姊姊的谈话才知道他当初与她约定三章,希望她能为温家留子嗣,并不是真的在意温家是否有后,而是希望给她个愿景,希望她能因为这愿景而努力的活着。

  他说要去找别的女人,故意刺激她,也是希望她因为妒心而努力活着,每回想到这儿她的眼睛总是湿湿的。

  看着黑漆漆的药,忍不住又抱怨几句后,她深吸口气捏紧鼻子将药灌进口中,咕噜咕噜,她皱紧五官一口气全都喝下。

  喝到一滴不剩,她拿开碗,恶心地忍不住抖了下身子,一抬眼就见温亭劭站在房门口。

  她苦得说不出话来,他走到她面前低头吻住她抿着的嘴,她立刻勾上他的颈项,为他开启双唇,他口中的甜味让她喘息,每次喝完药他都会拿蜜喂她。

  她紧搂着他,感觉他今天特别热情,她喘息着与他唇舌纠缠,感觉他双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身子。

  “嗯……”她热情地回应他。

  他在她唇上辗转吸吮,吻得她全身发颤。“还苦吗?”他哑声问。

  “不苦。”她热切地在他唇上啄着。

  他抱紧她,难掩欢喜之色,刚刚他还以为她要将汤药倒掉,这是她第一次在没他的陪伴下单独将汤药喝完,这表示她终于将他放在心上,不忍他孤单一人。

  “等等我要去骂乌卢,他故意弄这么苦的药。”沃娜皱眉。

  他微笑。“他说只要再喝几天毒就全排出去了,之后调养身子的药就不苦了。”

  虽然沃娜的父亲当时毒发身亡,可他师父担心云翩也遭此毒手,所以将桂洛的尸首解剖,取出蛊虫配了解药方,原意是想救云翩,没想现在却救了沃娜,只是沃娜中毒已久,脏腑都受了损害,还需要一些时间调养。

  “哼,我不信他的话。”

  温亭劭微笑地亲了下她噘着的嘴,转开话题。“说件你有兴趣的事。”

  “什么?”

  “我收到曹则的信。”

  沃娜立刻睁大眼。“他说什么,他跟王娇还好吗?”她听温亭劭说王娇离家后,跳崖寻死,让曹则给救了,后来曹则一直待在王娇身边看顾,怕她又走上绝路。

  “他说王姑娘想入空门。”

  “啊?什么门?”她一脸疑惑。

  他笑着解释。“就是剃光头到庙里念经。”

  沃娜惊讶道:“那有什么好,无聊死了又难看。”她摸摸自己的头发。

  他笑着拉她坐下。“她心结一天没解,就没法安然过日子。”

  沃娜想了想,突然觉得王娇很可怜,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王娇在白云寺遭人迷奸,她说那是她朋友的遭遇,因为听人说她会使毒让人痛苦,所以拜托她惩戒那个坏人,而那坏人眼上有个胎记。

  当时她听到这事,气愤难抑,于是爽快答应帮她这个忙。

  “她知道我们成亲生气吗?”她不安地问。

  他摇头。“曹则说她听了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唉呀。”沃娜懊恼地咬了下嘴。“我好像坏人。”

  “是我对不起她。”

  “不是,不是。”沃娜立刻摇头。“是那个和尚,他才是最坏的人,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死了,我下了很重的毒,他早死了。”

  “我要曹则好好照顾王姑娘。”这是他唯一能为王娇尽点棉薄之力的地方。

  “叫他带她来西南。”沃娜说道。“她在开封只会想着伤心事,来宜州多的是好玩的事,她很快就会把不好的事忘了”

  “我也想过,就怕她不肯来。”

  “你写信跟她说啊,你心眼多,拿一个心眼出来丢在她身上,她就来了。”

  她的话让他笑出声。

  她忽然有些不安,说道:“她来了你不可以娶她。”

  他莞尔道:“我娶她做什么,我有你一个就够了。”他对王娇一直没有男女之情,两人的相处向来都是有礼而略带拘谨。

  他的话令她笑容满面又窝心,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

  “那好,你就使一个心眼让曹则带她过来。”

  “我试试。”他笑着说,他一直没能为王娇做些什么,或许来这儿对她会有帮助。

  贴着他的胸膛,她叹息一声,他一边抚着她的发,一边将毛奇邰说的事转述给她听,听后,她立刻说道:“那蛇咬的好。”她的语气骄傲起来。“你想了这么多事,把事情弄得这样复杂,我一条蛇就让他死了,说到底还是我厉害。”

  他笑道:“不是任何事都能这样做,毕竟是人命,官府会查的。”幸好发生这事时,他们早在宜州了,否则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以后你还想回京城做官吗?”她仰着头问。

  “你想吗?”他反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儿。”她立刻道,“姊姊说了,丈夫唱歌的时候,妻子就要跟他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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