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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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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昨天见他时,对他说王爷似有喜欢的人,是他身边叫桃红的奴婢,若王爷还是执意不肯与相国结亲,那他们可以从桃红身上下手。 若是现在问起桃红,外甥定会警戒,说不定还会发火,他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晏伏易口中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也得弄个清楚。 又追问几句,见晏伏易依旧没回答的意思,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走人,不过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若三日内无事发生,他会直接去相国那儿提亲,容不得他再推托任性。 晏伏易缓缓步出花厅,在园子里行走,偶尔伫足赏花,抬头望天,神情却始终凝重,罣碍与担忧积在心头,怎么都化不开,直到见了一抹粉红身影忙碌地在园子里铺席晒书,嘴角才不自觉地拉开。 她像小蜜蜂似的,一会儿往这儿挪书,一会儿往那儿拍书去尘,脸蛋红扑扑的,眼下还沾了一抹灰尘。 见了她心情总是好的,虽说她不是母亲喜欢的沉静贤慧又识大体的姑娘,却很讨他欢心。端庄的大家闺秀他并非讨厌或有成见,只是不上心,也没什么悸动,在他眼里,她们都很像,牡丹芙蓉也是属于这类人,温柔体贴为主子着想,可激不起其他情绪。 他正想过去逗逗桃红解解闷,却瞧见牡丹从书房走出,她接过牡丹手上的几本书,将之摊在地上。 “小心点,王爷很宝贝这些书。”牡丹提醒。 “好。”桃红小心摊开道家练气以及炼丹的书籍,瞧着上头写着小周天大周天的,倍感亲切。以前在村庄后山上,也有些避世的道长会跟她提这些,她都当故事听,真要修成仙,哪有这么容易? “桃红。” 她抬起头。“什么事?” 牡丹蹲下身,与她一起摊平书籍。“王爷……” 吐出两个字后,她就止住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续说,桃红只好问道:“王爷怎么了?” “王爷现在疼你,我说的话他听不进,你能不能帮我在他面前说几句?” 虽然牡丹语调温柔,可桃红却十分不安,硬着头皮道:“王爷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张,我说不动他的。” “我只是想留在府里,不在他身边也没关系。”她颦眉,哀怨地说。 唉,就知道是这事……桃红婉言道:“王爷已经下了决心,我怕是没办法……其实反过来想,离开这儿也不见得不好……” “那要你离开你愿不愿意?”牡丹插话进来,语气已无方才的温柔,而是冷刺的。 这话让桃红心口一窒,突然间说不上话来。 “你自己也做不到,怎么叫人去做?”牡丹不悦地说。 听到这儿,晏伏易冷下表情,不过他仍站在原地没动,想听听桃红如何回答。 “如……如果王爷不喜欢我,要我走我就会走。”桃红没想太多,就这样冲口说出,直到发现牡丹脸色胀红十分难看,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伤到她了。 她赶忙道:“我的意思是说一件衣服很漂亮,但穿着就是不合身,那就不要勉强——” “王爷是衣服还是我是衣服?”牡丹怒气冲冲地起身。“你不要太过分!” “你误会了,只是打个比方。”桃红徒劳无功地解释,看着牡丹愤怒地离开,她叹口气,喃道:“师娘说得对,感情这种事说破嘴也没用,人家不领情,什么话听在耳里都是刺,还拿衣服打比方,真是笨透了,要说也说她是花,王爷是采花人——不对、不对,这样王爷不就成了采花贼,唉……怎么打个比方这么难啊!” 见她仰天长叹,他顿觉好笑。小丫头竟把他说成采花贼了。 他正要现身吓她,忽地瞧见管家急匆匆自曲廊而来,喊道:“王爷。” 桃红一惊。王爷在这儿?不是在花厅吗?她四周转了一眼,见晏伏易自树后走出才反应过来。他怎么躲在那儿?那刚刚的话不都让他听去了…… “何事这么匆忙?”晏伏易问道。 管家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桃红没听清楚,只听到宫里、王妃、大怒什么的…… “轿子备好了吗?”晏伏易蹙着眉。 “都备好了。” “桃红。”晏伏易唤了一声。 “是。”她赶忙上前。要进宫吗? “别乱跑,我回来若是没瞧见你,可有你好受的。”他叮嘱。 很想问他刚刚为什么躲在那里偷听,但见管家一脸焦急,想来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她也不好在这时问王爷,只得点点头。 晏伏易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与管家离开,桃红看着他远去,一边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宸妃发现王爷说谎,所以才召他进宫?不对啊,即使发现王爷说谎,有严重到需要立刻召见入宫吗? 莫非王爷昨天夜观星象,忽然决定不走,就是预料到今天宫里会出事吗? 桃红蹙眉沉思,心中开始觉得不安。莫非出祸事了?这样一想,她更是坐立难安,恨不得也跟着进宫去。 她烦躁地走来走去,心神难定,只得去房里翻出她藏着的宝贝,一个个小心擦拭。除了银子外还有玛瑙、玉佩、小陶俑,当然还有之前王妃送的玉猪、玉马、玉镯等等。 每回她心情不好,只要擦着宝贝就会眉开眼笑,这次却不怎么生效,尤其见到王爷送她的玉佩跟珍珠后,心里更是闷得紧。 她呵口气,小心翼翼擦着,想想又觉不妥,于是特地盛了一小盆清水,细心擦拭,心中感叹,这么大颗珍珠啊……王爷真送她了。 想到他说喜欢她,脸蛋便红了,不觉叹口气,心里直发痒。以前只有看到值钱的宝贝心里才会痒,现在却是想到王爷就如心头爬了蚂蚁一样,痒得难受。 怎么以前她喜欢华大哥的时候不会这样呢?桃红捂着发烫的脸,害羞地叹息,发了好久的呆。 晏伏易一进宫,太监们便急急领着他去见父皇,个个脸色紧绷。他与太监们都熟,所以宫里差人来王府时,多少露了点口风给他,让他心里有个底。 一见父皇书房满地凌乱,下人们跪着收拾,脸上满是惊惧,他恭恭敬敬地弯身说道:“父皇。” 建成帝转过身,圆脸大眼,眉毛浓黑,留着山羊胡,年近六十,身材壮硕,黑发掺着些许花白,一见到他,眸子尽是厉色,随即对房里人大吼:“都给我出去!” 下人们应了一声,仓皇地弯身退出,张太监也弯身走出,带上房门。 待房里只剩两人,建成帝将手上紧抓着的布偶甩到地上。 “看你娘做了什么好事!” 晏伏易弯身捡起布偶,只见布偶上写着瑾妃的名字与生辰年月,上头还插了几根针。 他面色沉重地问:“这东西怎么出现的?” “还能在哪儿出现?当然是你母亲房里的花盆内!昨天地震把花盆震下来,那东西就藏在里头!”他咆哮地拍桌面。 晏伏易蹙眉问道:“是宫女发现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宫女是我安在身边的,没可能陷害你母亲,反倒是她作贼心虚,一干奴婢都让她打骂了,说丢东西又不敢明说丢了什么东西。”他冷笑。“她与瑾妃先是斗杀了皇后,现在再来互相残杀。上个月瑾妃才刚小产,今儿个就在她花盆里发现那东西——” “父皇,这事还得细细查……” “从昨天到现在我就在查这事!”他愤怒地又捶向桌案。“这两个女人都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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