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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你不槐是公司的智多星。"听完斐汉文的建议,邢孝天的火气全一扫而空。他发现斐汉文说的非常有理,事实上他可以把美江扛上车回台北,可是那只会使他和她之间的误解更深;反观之,如果他对她使出苦肉计、怀柔政策,反而容易唤回美江的心。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他绝对要用真情感动美江,他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邢孝天的另一半。

  "我们就住在隔壁栋,随时等候你召唤。"邢孝天旋个身,又步向舒美江母子住的小木屋。

  他立在门外喊:"美江,请你一开门好不好?"我想和你谈一谈。"门内的舒美江闻声不应。

  小客却不解地问:"妈咪,为什么不让巨人叔叔进来?""不许你开门!"舒美江沉声警告着。

  "外面很冷耶!""人家有衣服,要你这小鬼多事,上床睡觉去!"门外的邢孝天喊:"我知道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舒美江冷声应着:"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这一回她是吃了秤钝铁了心,说什么她也不妥协,否则不教他看扁了才怪!"我是真的爱你的,打第一次在日本料理店遇上你,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你,真的呀!"他说得真心诚意。

  "我不会再受你骗的,你走吧!"说的和想的是两回事,她的心早在看到他来的那一刻已竖起白旗;但美丽的谎言任谁都会说,她怕他又耍把戏,她可无法再承受另一个梦碎。

  "妈咪……"舒美江生气地瞪着小奋吼:"你到底上不上床睡觉?'小奋这一回乖乖地上了床,他看得出他的妈咪十分生气,至于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

  他好喜欢巨人叔叔当他爸爸,可是他又不想他的妈咪生气,大人真奇怪,真的很奇怪!

  "小奋,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客慌慌张张地闭上眼说:"我睡了!我睡了!"他的妈咪现在好可怕哦!

  "你最好是真的睡了!"她的警告声和灯光同熄。

  清晨传来第一声鸟语时,舒美江就已经醒了!

  其实她一夜皆没法安睡,她清楚地听到门外的跺步声,她知道邢孝天并未离开,他就站在门外。

  早餐时间她又不得不开门,手牵着小容,她视若无睹地和他擦身而过。

  "巨人叔叔早。"小奋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邢孝天疼爱地抚抚小智的头回了声:"小奋早。"随之他把视线调向舒美江道:"美江早安,"舒美江不加理会,拉着小奋快步向餐厅,邢孝天亦步亦趋地跟迸。才跨进餐厅大门,汪靖安就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说:"大哥、大嫂早,小容早,""我不是你大嫂,麻烦你不要再那么叫我。"舒美江淡然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板不起面孔来对汪靖安,尤其当他非常有礼貌地左一声大嫂好,右一声大嫂地叫,她多少也得卖上三分情,毕竟他是小客的叔叔。

  "大嫂你的粥。""谢谢上"她已经懒得再纠正他了。

  "大哥你的粥。""谢谢!""小奋你的粥。""谢谢!""靖安……"邢孝天不解地看着他弟弟,他不明白靖安到底玩着什么把戏?"我知道,我要自动消失了。"

  "喂!你不吃早餐吗?""我和汉文吃过了。"说着他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邢孝天再度把视线转向美江脸上,这辈子他还没这么尴尬过,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可笑!

  "小奋快点吃,吃饱了咱们要走了。""走!?上哪去?邢孝天冲口叫了出来,舒美江冷冷地答:"不干你的事。""不干我的事?我是小奋的亲生父亲,你怎能说不干我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妻,突然在婚礼前几天消失,又怎能说不干我的事?重不得,轻亦不得,他真的快被她逼疯了!再次级下语调,他开口说:"我承认我有错,当初我不该占你便宜,但是你没给我机会解释;我也想补偿你,可是我上哪找找你?我找了五年一一是五年,不是五天!""我不想听呀!你别来烦我!"

  "你非听不可,我为什么扮牛郎?那是因为你一直认定小奋的父亲是牛郎,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够认出我来,没有别的用意。""那只不过是你的说辞,我为何一定得听?又为何一定得相信?我一再地上你的当,难道是假的?就因为我笨、我迟钝,就该受这些罪?别再找借口了,放过我吧!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对你而言可以很简单的。""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的心死了!"丢下话,她抱着小奋步出餐厅。

  舒美江还是没走成,因为三个大男人挡住了她的门口,一时水泄不通;再则是汪靖安及斐汉文两人吱吱喳喳地对她大做耳膜轰炸,让她着实受不了。

  "烦死了!"不得已她又回屋睡起回笼觉。

  中餐时间一到,邢孝天对她殷勤得不得了,却又什么都不说,让她不太能适应。其实早在今早一看清他时,她就发现他瘦了许多;才几天不见,他就变得憔悴?她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她的缘故。

  夜里,山上气温较低,屋外比屋内冷多了!

  半夜,她听到他开始咳嗽,挣扎了好久,她才拉开木门,丢给他一件毯子。"不要以为我愿相信你,只不过是不想见你病死了,别会错意啊!"姑强硬地解释,一说完,又关上了门。

  邢孝天笑了!

  虽然他冷得很难受,可是他发现美江仍然和以前一样软心肠,他相信再接再励定可感动她。

  熬另一栋木屋内,斐汉文和汪靖安大玩起西洋棋来。

  "你想他们这情形还得持续多久?"汪靖安担忧地问。

  "我也不知道。"斐汉文木然地摇头。

  "我怕我大哥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山区太冷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你了解不了解我未来大嫂的个性?你想的主意会不会不管用?""我没十足的把握,现在只能祈祷一切功德圆满,否则我光被你哥砍都不够!""我想拿件外套给他。""最好不要。""万一他生病怎么办?'"只希望他撑得住!""这简直拿命在搏嘛!"汪靖安不禁低叹。

  "你们兄弟这点很相像。当年的情景,我仍记得彷如昨日般清晰,你可曾后悔为了安安而回到邢家?""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发现我回到邢家反而能使安安过安定的生活。""所以说你们兄弟皆是多情种。""你不也是?有哪个男人愿意为女人而飘洋过海?"汪靖安反问。

  "看来我们全中了爱情的毒素甚深。""我不敢否认。"对他们而言,爱情已彷若磐粟,一旦沾上就会上了痕,而且还无药可解。

  入夜更深时分,舒美江被邢孝天强烈的咳嗽声吵醒过来,她翻身下床,并趋向前打开了大门;才开了门,她就吓呆了!

  邢孝天脸色发白地坐在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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