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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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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容易的任务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她还有一个该说“抱歉”的对象…… 想起他们分别时,邵宇凡脸上那愤怒的神情,她的胸口就像被人紧紧揪住似的疼痛不已。 她不是有心要那么说的!事实上,他们俩一向不和,这一阵子他甚至故意对她冷漠。她万万没有想到,当父亲伤害她的时候,他竟然会站出来保护自己。 不可否认,虽然父亲的话伤她很重,但是当邵宇凡将她拥入怀里,用全身护卫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底竟神奇地缓缓淌入一股暖流,平息了颤抖,也让她几乎忘了父亲那些残忍的话语。 那个男人居然可以这样影响她的心绪?!只不过是一个拥抱,她的伤痛与沮丧就被抚平了…… 她捂住不自觉又开始发烫的脸颊,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从此躲开这个老让她脸红心跳、开始不像自己的男人,还是要遵照自己心底想要待在他身边的渴望才好。 当她小时候无意间摸到母亲手上的传家戒指──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未来的那个时候──她所看见的画面,就是自己漾着满脸幸福的笑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 关于那个男人的讯息,也是在那个时候像要塞满她脑子似的传了过来,受到这股混乱至极的冲击,她整整发了两天高烧,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痊愈。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不会发现自己的预知能力,父亲也不会这样像监禁猛兽似地囚困住她,她说不定能过着普通千金小姐般的生活,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席各种宴会,努力寻找配得上自己的金龟婿。 但讽刺的是,她离开家里这几个月,虽然是她有生以来最落魄、最不平静的时候,却也过得最自由自在、最充实。 她想念每天都和邵宇凡斗嘴吵架的生活,想念他明明很不屑自己,却会偷偷透过胡澧关心她、照顾她的矛盾,更想念他今天对她展露的各种温柔……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该要极力避开所有和他的接触吗?为什么现在却害自己陷入离不开他的窘境?! 又叹了长长一口气,她还是无法鼓起勇气,打电话给那个深深刻在自己心版上的男人。 反正,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他原不原谅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她合上手机盖,将之放在床头柜上,钻入温暖的被窝中,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准再想了。 只是,明明说了不在意,那张阳刚英俊的脸孔却不断侵入她的思绪,骚扰她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薇泛顶着黑眼圈和一脸的疲惫,陪着父亲上山打高甭夫球。 昨晚邵宇凡不断出现在她梦里,和平常一样不说一句话,只用充满火气的眼神瞪着她,害她睡得一点也不好,反而越来越累。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父亲的举动── 父亲从来不会带她参加任何应酬或聚会的,现在却要她跟着一起来打小白球,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又会趁机离家出走。 思及此,她忍不住黯下小脸。当初离开家里,她还有邵宇凡的公寓可以躲,虽然那个男人并不温柔,至少也不曾亏待她。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感觉心里头空空的,好像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她正陷入沉思,父亲的叫唤却冷不防地响起。“薇泛,还不快来跟范伯伯打声招呼!” 薇泛连忙振作起精神,抬起眼来,对着面前和父亲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微笑道:“范伯伯,好久不见了。” “好、好!”因为操劳过度而满头白发的范伯伯开心地笑着,却用满是评估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要不要当范伯伯家的媳妇?” 薇泛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上任何一个字,就被伍训截去发言权。 “范老愿意当我们的亲家,薇泛和我高兴都来不及啊!”他笑得眼睛都快眯到看不见了。“说起来,您大公子最近也开始接掌家业了。怎么样,应该是大有可为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薇泛恍然大悟。早该知道一向不喜欢她接触这种场合的父亲会突然一反常态,一大早就要她梳妆打扮,绝对是有什么目的。 但就算早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在伍家,父亲的决定就是圣旨、是不可动摇的命令,她再不愿意也必须遵从。 难道她就要这样身不由己地过完一生吗?这辈子,她都得接受父亲的摆布,任由他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她已经尝过一次自由的滋味,也尝过靠自己双手实现梦想的成就感,再回到这种处处受到控制的生活,只让她感到难以忍受,几欲窒息。 她开始不可抑制地怀念待在邵宇凡身边的那段日子──无论是教他如何适应这陌生的世界,或者是经由他的介绍,到楼姊那儿去学习设计,她都觉得自己总算是个有用处、有价值的人,而不是只能倚靠他人才能活下去的米虫。 想起那个男人,她的眸光不由自主地放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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