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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么,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再请‘大厨’做给你吃!”努力终于得到回应,她兴奋地问道,迫不及待地想再听到他难得的夸赞。

  明天?她明天还要送来?齐烨抚抚下颚,突然察觉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情景。

  “随你吧。”他不自觉地往两侧一看,发现常管事和其他执事不知何时,竟然全都偷偷溜出议事厅了。“话说回来,我刚才是在说‘大厨’煮的汤不错,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这、这……因为我请大厨这么熬的嘛!你觉得滋味儿不错,我当然与有荣焉罗!”如君紧张得结巴,实在不是块说谎的料。

  既然碍眼的老狐狸们都不在了,他就该好好利用……男人邪念一起,暗暗将慌乱的佳人拉近自己,眼神开始泄露出勾人的神采。

  “你在做什么?”立时发觉他不轨的企图,她羞红着脸瞪他,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咦?”他一边毛手毛脚,一边故作讶异地道:“你这样辛苦地‘请’大厨熬了汤给我,我难道不该诚心诚意地向你道谢么?”

  “道谢是用嘴,不是、不是用……”用你的身体!这种丢死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有含在嘴里喃喃抱怨。

  “我是在用嘴道谢啊!”齐烨咬著她柔嫩的唇瓣,低低地笑了。“你要我停手么?”

  “为、为什么每次都……天色还这么亮……”如君害臊得全身红成一片,低下头讷讷抗议,仍旧没有拒绝的迹象。

  她的话破碎不全,男人却听懂了。但他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使出浑身解数将单纯的小兔儿撩拨得神魂颠倒。

  如果告诉她,在天色大亮的时候爱她所得到的欢娱,是夜里的好几倍,那么可能这一辈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在大白天时与他单独相处了吧……

  当早晨第一道日光咬上眼皮时,如君便立刻清醒了。

  她挣扎地睁开惺忪睡眼,轻轻翻了个身,左侧的男人立刻伸来一双结实的臂膀紧拥住她,教她满足地逸出一声叹息。

  睁开眼睛,她痴迷地望著和自己脸贴著脸,亲昵共眠的美男子,想要抽出手来抚上他阳刚的五官轮廓,却不愿惊醒他。

  只有在睡著的时候,她才能窥见这男人真正松懈的模样……就连她最想要看见的笑颜,他也只在挑逗媚惑自己的时候,才肯露出坏心眼的邪笑。

  到底要等到何时,他才能全然信任她,愿意与她分享所有真实无伪的情绪?

  “看什么?”才正这么想著,睡美男便突然睁开双眼,漾起一抹浮现在她脑海中的那款笑容。

  “看你呀……”她还睡意浓浓,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竟呆呆地老实回答。

  这个呆丫头实在可爱得紧!齐烨努力忍下大笑的冲动,不得不承认,她很懂得如何满足男人的优越感。

  “还早呢,再多睡会儿吧!”看了看天色,他噙著笑,怜惜地在她额首印下一吻,像哄娃儿般地哄她入睡。

  “嗯。”她听话地合上眼帘,像猫儿似的在他怀里轻轻磨蹭,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他瞅著她憨甜的睡颜,竟然无法移开目光。

  常管事说,她是个善良纯真的好姑娘。连敏感精明的维儿都愿意亲近她,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娘”;那么他,是不是也该试著放下多年来的梦魇偏见,不再将她当成敌人般仇视?

  男人陷入沉思之中,竟无法再入睡了。

  待如君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而另一侧的床榻早已凉透,她的枕边人也不知起身出门多久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突然感到有些懒散无力——

  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夫妻都这样,虽然做尽了许多教人脸红心跳的事,却对彼此一无所知,抑或只有她太过贪心,得到了一些,便还想要更多更多。

  也罢,她不必急在一时呀!反正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就算再来第二个钟莹莹,她也会努力霸住“齐夫人”这个位子不肯放的!

  开什么玩笑,她都还没看过他舒心大笑的表情,也还没完成自己的梦想,生养、一堆吵闹的小鬼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夫婿拱手让人?!

  下床穿好鞋,梳洗打理一番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几近完成的衣裳,抖开它带著笑意检视。

  那一日她和维儿摔下山谷后,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料却听见齐烨的声音,而后惊险万分地获救。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刚好出现在那儿,后来又如何处置钟莹莹,但那男人却像是吃了哑药一样,硬是不肯回答她半个字。

  但自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在府里看见过钟莹莹。想必齐烨一定是对那个歹毒的女人做了一番处置,只是她刚好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场灾难害得她和维儿差点丢掉小命,但也正因如此,她和齐烨的关系才得以打破相敬如“冰”的僵局,说来也真是因祸得福。

  她一针一线细细缝合,心口洋溢著一种暖暖的幸福,终于理解过去自家娘亲在为爹爹做衣裳时,所流露出的那抹温柔神情。

  她正专注著手上的活儿,房门却陡地传来几记敲响。

  “夫人,阿乙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得亲自向您通报。我说要替您传达,他怎么也不肯,而且模样儿还有些鬼鬼祟祟。”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压低声音道:“您可得小心一点……我看,我去找几个壮丁躲在一旁保护您吧!”

  阿乙是齐府商队里的武师,由于和如君是同乡,人看起来又忠厚老实,时常顺道帮她送些口信或小东西给家乡的亲人,如君十分信得过他。

  “你太多心了,况且这样对阿乙哥不是很失礼么?”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笑著前去开门。“没事的,我自个儿去就成了。”

  她不顾丫鬟的担忧,依旧独自前往邻近女眷所居楼院的小门——她总是与阿乙约在这儿碰面。

  果然,才刚步出长廊,便看见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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