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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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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一惊,没料到他回来得这么早。她打听过今儿他要去礼部一趟的,怎么已经完事了? 杜夫人道:“进来吧,有客人。” 杜阡陌打起帘子,与安夏正好打了个照面,一时间楞住。 杜夫人倒没有起疑,只介绍道:“这位姑娘是蓝掌柜派来送东西的,上次那对羊脂玉,蓝掌柜特意劝客人让给我们。” 安夏趁着杜阡陌尚未说话,抢先一步向他施礼道:“杜大人,奴婢是蓝玉堂跑腿的,初到府上,拜见大人。” 杜阡陌怔了好一会儿方才猜到个大概,客气地答道:“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有劳了。” 他应该暂时不会揭穿她,他那般沉着的人,没弄清原委之前,肯定不会冲动行事。 杜夫人附和道:“对啊,方才我还在问起这位姑娘的姓氏,也不知如何称呼呢?” “奴婢……”安夏咬了咬唇,“奴婢姓安。”呵,她没有说谎,她前世确实姓安。 此刻在杜阡陌的眼中,她是怎样的人呢?调皮捣蛋喜欢捉弄人的无聊公主吗?他会不会因为此事对她心生厌恶?她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她内心忐忑,连忙告辞。 杜阡陌把她送到门外,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见日光很明亮,石榴树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每一片叶子都像散发光晕一般。 小巷又弯又长,没什么路人,将门一关,谁也听不见他们俩的说话声。 他站定后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她开口。 安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是讪讪地笑着。 他终于道:“公主,这里不方便,在下就不给公主施礼了。” “少傅不必客气,”安夏抿了抿嘴唇,“今日……打扰了。” “公主不打算解释一二吗?”他依旧面无表情,“在下着实不解。” 安夏鼓起勇气答道:“其实……那天在蓝玉堂,我什么都看见了。” 杜阡陌眉间总算微动了一下,但只一瞬间便船过水无痕。他淡淡地问:“所以公主是一片好心,慷慨解囊?” “我本不知道这玉坠是少傅早订下的,不想横刀夺爱。”安夏说得合情合理,“况且少傅要去礼部上任了,总该送一件临别礼物,以尽师生之情。” “公主有心了,”杜阡陌欠了欠身子,“不过这样的小事,何敢劳烦公主亲临,随便找个人跑趟腿就是了。” 她道:“既是送礼,总得有诚意。” “若为表诚意,明日在御学堂上送也是一样的。” “其实……”她思忖着该如何应对,“我本不想让少傅知晓此事,打算把礼悄悄一送便是了……” “若是这样,随便找个人跑腿也就是了。”他好像偏要问得她哑口无言一般,说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厉害,绝非三言两言就可以敷衍,但她辞穷了,难道要被迫说自己是因为暗恋他,想多跟未来的婆婆套交情,所以才会如此吗? 那也太没面子了! 安夏手指有些微颤,心尖发抖,就像当初面对杜澈时一样紧张。杜澈喜欢开玩笑,有一次,她误喝了杜澈喝过的饮料,杜澈笑着对她说“这是间接接吻哟,小安安,你是不是暗恋我”,那一刻,她就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不过杜阡陌让她更仓皇,因为杜澈是热的,而他是冷的。 “少傅真的不明白吗?”这一刻,她只能把他丢过来的球扔还给他,用似是而非的答案化解尴尬。 他凝眉,没料到她会如此说。 她模棱两可地道:“少傅应该明白的。”从前的夏和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并不清楚,但从一些蛛丝蚂迹来看,应该有过一番纠葛,所以夏和暗恋他的心情,他多少会有一些明了吧?假如完全没有感觉,要么他是天生木讷,要么就是在装傻。 见他没说话,安夏觉得此刻退场是最好的时机,开口道:“少傅,时辰不早,我该回宫了。” 杜阡陌垂眸道:“在下恭送公主。” 安夏道:“马车就在巷口,少傅留步,我不想让宫婢瞧见。” 他应下,“如此就恕臣无礼了。” 她没有再多言,俐落地转身而去,绕出巷口,背影很快就不见了。 他则站在原地思忖良久,其实她的心思他多少有些懂得,依她外放的性子,从前明里暗里也不知表示过多少次,但他无论是顾忌身分还是顾忌别的,都不能有所回应。 方才她话中有话,倒让他有些忐忑,也不知她是否恢复了记忆,倘若想起了上次他在京郊与崎国使者见面的事……应该怎么办? 她是公主,他总不至于将她杀人灭口吧?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了更大的麻烦。 但倘若由着她忆起往事,他的身分就会暴露,到时候牵扯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姨母……不,应该说是他的养母。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母亲,不能再让另一个母亲不得善终,这至少是身为男子的责任。 杜阡陌思量着,一时也没有想出对策,只得缓缓地回到院中。 杜夫人没有去用午膳,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厅堂口,冷不防地问道:“客人已经送走了?” 杜阡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是,已经走了。” 杜夫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这副神色?可是调任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如此一问,倒让他想起了另一桩麻烦。 杜阡陌摇头,“调任的事倒没什么不妥,然而……”他顿了顿才道:“过几天是永泽王的寿辰。” “哦,”杜夫人不解,“那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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