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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是啊,她真的很漂亮,也很典雅,跟高大俊挺的蒋克昕再相配不过了……

  那她算什么?那个吻算什么?他跟她的约定又算什么?她的初吻他理所当然的夺去了,却连声交代也没有。

  一颗心就这么荡到谷底,期待、等待了三天,她等到的是心碎而不是幸福。

  对方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她却只是跟他认识几天,才仅仅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她的确什么都不是,却种下相思。

  潜意识里,是有些恨余亚莱的,恨他的出现破坏了她的梦,恨他见着了她的无助与不堪,让她一向表现在外的骄傲与矜持有瞬间被看透的不安……

  讨厌那双眼呵,像是可以透视一切似的。

  是谁说越讨厌的束西会越躲不掉的?余亚莱就是最好的例证,一出现,两人就莫名其妙的纠缠了五年……

  在医院待了整整三天,余亚莱照顾了她三天,不眠不休地,像是负荆请罪的人,好不容易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办了出院,躲回一个人的窝,他却开始学年轻小伙子站岗,风雨无阻。

  那甄将窗帘拉开一条缝,毫不意外的看着风大雨大的窗外,那个依然执着的高大身影伫立在风雨之中,幸好这些天来他没可笑的不撑伞,拿她浓厚的同情心来做实验。

  就在她偷偷看着他的时候,一阵强风掠过,把他手上那支黑色大伞给吹了去,大雨就这样打在他身上,他却无动于衷的点烟自得其乐。

  那甄越看眉头凝得越紧,不明白他为何不滚回去,兀自傻不愣登的继续站在她家门口当门神,企求她的怜悯吗?可惜她的怜悯跟同情都被狗吃了!

  放下窗帘,她走到厨房替自己煮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天气很湿很冷,这样的季节喝咖啡还有秋天的诗意作陪,很是合适。

  五年前的秋天,是余亚莱陪着她喝咖啡的,就在路边,捧着麦当劳的热咖啡,她不理他,他却执意跟着。

  “男人有义务不让女人流泪。”他对她说。好像这样就可以解释他像个牛皮糖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原因似的。

  “我的男人不是你。”她的伤心、她的痛源自于蒋克昕,不是他,他该知道,也明白,却死跟着她。

  “现在不是,未来会是。”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从不做这种事。”

  “那就滚开!”她发火了,管他是谁,天皇老子来了她也不理。

  “你该在他面前发发火,让他知道你其实不是个温婉的女人,而是个既任性,脾气又不好的女人。”

  他的意思是她在蒋克昕面前做假?那甄眯起了眼瞪视着他,有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讨厌你,真的,我第一次跟人家这么说。”她很不喜欢此刻自己的尖酸刻薄,但她克制不住,这个男人就是有办法挑起她所有不想表现在外的人性缺点,包括她的没耐性与尖锐。

  “我很高兴你在我面前呈现的是你真实的自我。”余亚莱无所谓的微笑着,风度之好,足以让想跟他发脾气的人得内伤。

  她气得哭了出来,握着咖啡纸杯的手不断的抖动着,她无法抑制住不断落下的眼泪,想到蒋克昕的遗弃,想到蒋克昕的吻,想到他曾对她的温柔与呵护,她就无法明白他何以这般残忍的没交代一声便离开了她,走得远远地。

  一只大手挪到她抖动不已的手背上按住,承接着她落下的泪与手背的冰冷,她没有甩开它,还是继续的哭着,也许私心里觉得余亚莱跟蒋克昕是死党,她的伤心他会传达给蒋克昕知道吧?

  现在才明白,那一刻,她会毫无形象的在他面前放声大哭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跟蒋克昕的关系,而是他的那只温暖大手带给她的安定与安全感……让她脆弱得像是个孩子的心找到了依靠的港湾。

  能放肆的在一个人面前哭,对她是莫大的幸福,对他则是莫大的宠幸,他可以一句话也不说的陪着她、怜着她……

  然而,她没想到他的目的竟是为了报复,报复她夺走了蒋克昕的心而让他心爱的女人不幸……高羽芬真的幸福,不是吗?

  也许,她不该恨他的,他只是太爱一个女人而己,只不过那个女人不是她……

  拿了把雨伞走下楼,那甄朝一身湿漉漉的余亚莱走去,用伞替他挡住越来越大的风雨,余亚莱没说话,只是一劲儿拿那双可以迷死全天下女人的眸子瞅她,像是激动又感动得可以马上死去也在所不惜。

  那甄别开眼,承受不了他那双灼热得要烫伤人的眸子,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同情心泛滥。

  “我不会傻得以为你下楼来就代表你接受我或原谅我了,所以你不必一副后悔得要死的样子。”余亚莱终于开口,一出口却是带着玩笑的。

  “你现在演的戏码应该是深情的拥抱我,然后大叫着我的名字。”那甄冷言以对。

  “那太老套了,有违我做人的格调。”

  “那请问阁下你有什么更有创意的剧码?当场下跪跟我求婚吗?还是拿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我嫁给你?”余亚莱笑了,神情很是愉快,“那还不如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来得快,你会吗?”

  “会什么?”

  “会嫁给我啊。”

  “不会。”

  “不管我用什么方法?”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白费心思了,肩膀先借我靠一下。”不管她答不答应,余亚莱的头已靠上了那甄的肩头,接着连身体的重量也移到她的身上。

  “你很重,余亚莱。”她皱着眉要推他,手却触及到他滚烫的额头,“你发烧了!”

  “发烧?嗯,是有点,前两天头就有点晕晕的,我还以为是贫血呢。”

  “你是白痴吗?身子这么烫还演什么痴心汉!”她快昏倒了,因为他的老不正经。

  “戏总要有始有终才行。”

  “你有病!都烧成这样了还在开玩笑!”

  余亚莱微微睁开一只眼,朝她紧张的容颜瞧去,安慰的伸手拍拍她的面颊,“我不会死,不要一副苦瓜脸。”

  “我送你去医院。”她扶着他要离开原地,却根本撑不住他,慌急得很,“你还走得动吗?还是你等在这里,我去拦计程车过来?”

  “我不走,除非你原谅我。”

  “先去医院。”

  “不,你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就是,少唆了。”她若真的不原谅他,人就不会站在这里,也幸好她来了,否则天知道他还要继续撑着这滚烫的身子站多久?一想及此,她的心里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我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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