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宋雨桐 > 舍不得爱你 | 上页 下页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设计的珠宝图稿,他就开始注意着这个女人。或许是一种乍见到同类的惊喜,当他决定离开设计师这条路,他就琢磨着要让她在他手里发光发热。

  他,在今晚以前,从来没有一次把她当成女人。

  她,在他眼中与其说是女人,还不如说是一颗尚待切割设计的珍贵原石,慢慢地在他的手里刻着、雕着,等待成为上流美钻的那一天,散发出她最耀眼华丽的光芒。

  他珍视她,如同他珍视着每一颗他所设计制造出来的钻石……她,刚刚在酒吧里却说她爱他?

  可笑的女人……

  她为什么可以把爱这么轻易的说出口?她爱他?为什么她可以爱上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的他?除了给她一个梦,其他的,他什么也没给过,关于那些男人爱女人会表现出来的一切,温柔、体贴、勾引,甚至是欲擒故纵等等……一个都没有。

  她凭什么说她爱他?

  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他会好好数落她一顿吧?像是恨铁不成钢的严师,他一向对她是严格又严厉的,相信她再清楚不过。

  她却说她爱他……

  该死的她竟说她爱他?

  脑海中闪过方才这女人的唇差一点便被安道格那家伙给轻薄去的画面,心里莫名有股窜烧而上的火!

  那一拳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朝对方挥出,像是别人当着他的面,未经他允许便触碰了他精心设计的钻石般那样怒不可遏。

  这是前所未有、陌生至极又令人有点不安的情绪。

  而且很显然的,他失控了,就算他再怎么对自己解释那是因为他非常珍惜这个像是徒儿一样的女人。

  “南东爵……南东爵……我讨厌你……”背上的女人嘀嘀咕咕,在他耳边说起醉话。“我讨厌死你了……好讨厌……”南东爵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刚刚才说爱他的女人,现在却说讨厌他?果真,女人是善变的、不可信的、情绪化的动物。

  “南东爵……你怎么可以总是丢下我?今天是我的庆功宴耶,喔,不,该说是你的庆功宴,别人的眼中只有你,没有我……可是我也有小小功劳的不是吗?太过分了……你这么耀眼,别人怎么会注意到我?真讨厌……好讨厌……没事长这么亮干什么?连钻石都没你亮……”啧。这女人,没想到说起胡话来也挺行的!

  唇角勾得更深,今天晚上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被醉酒的她给取悦了。

  想想,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醉,原来她醉起来说的都是真心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给别人听。

  南东爵摇摇头,背着她走上她家门口那长长的台阶。

  这是他第一次背她,发现这女人比他所以为的沉,拿出刚刚先在车上找好的钥匙打开大门之后,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种着一棵大榕树的小小院子,然后是满天的星星,这座倚山而建的砖造平房毫不起眼,可眼前的夜景却是千金难求。

  难怪在香港时她常常说想念台湾的星空……

  那一次,她也是喝了点小酒,大家在里头开Party,她却躲到外面看星星。

  见他来,还记得她脸红红的差点站不稳,他伸手扶了她一下,她对他笑,便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你知道吗?我家有淡淡的桂花香,有虫子、青蛙叫,还有可以乘凉的大树,大树下还有长长的木桌、木椅,有时候我会躺在木桌上看星星,看着看着睡着了,愈来愈冷、愈来愈冷,然后隔天便感冒发烧躺在医院里吊点滴……可是我觉得那段日子好幸福、好快乐……”

  “你现在不快乐吗?”他淡问着。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笑着,却好像眼底有泪。

  “好像快乐,也好像痛苦。”

  当时,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该不会,这女人根本在很早以前便偷偷恋着他了?

  想着,南东爵微微皱起了眉,拉开大厅的门走进屋,找了一个像是她房间的房间把她放上床,然后望着自己一身的脏污。

  他该马上回家把自己清洗干净的,才刚转身,便听见她在说话——

  “我要喝水……我好渴……”

  到厨房找了一会儿,他替她端来水,扶她起来喝,她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然后头沉沉的便往他怀里靠。他没推开她,倒是她突然惊醒似的把头抬起来,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眨眼再眨眼,好像她多眨几次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南东爵?”她愣愣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南东爵冷冷地看着她。“嗯,是我。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来。”骆席安看着他,看着看着泪竟扑簌簌地落下来。

  “我真是疯了……连在自己家里都会看见你的幻影……”幻影?她说他是幻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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