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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试着不听进他的话,但他的话却早已在她心口上划下一刀,她可以不呼疼,却不能漠视伤口上流出的血。

  “你说完了?”冷冷地,她的嗓音没有带一丝丝的温度。

  “说完了,你还是决定竞选到底吗?”范晰唇边带笑的瞅着她,眼中却闪过一抹冷意。

  “是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心相告,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先走一步了。”

  话落,席朵越过他要走,突然,一只长腿横空伸了过来,硬是绊了她一脚——

  “啊!”痛!

  她疼得皱眉,泪都快掉下,整个人蹲了下去,感觉从脚踝传来的那一股灼热的痛正往她四肢迅速漫开。

  完了!真的完了!

  等等她还得上场跳舞,她的脚踝却在这个时候拐伤了。

  该死!她狠狠的瞪着此刻正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范晰,知道他是故意的,有股想拿枪把他毙了的冲动。

  “对不起啊,席朵,你还好吧?”

  “少假惺惺!真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这么恶毒!”

  他无辜的摇摇头,两手交叉在胸前,“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勾到我的脚跌倒,怎么就怪在我头上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顶不起……啧啧,该不会是你心知肚明等一下过不了关,所以来这招苦肉计吧?行!你告御状去,看亚瑟安可不可以为了你暂停今天的新娘竞选活动?

  “不过就算亚瑟安想,怕也会因此招来帮你作弊的骂名,如果你想让你家少爷蒙羞一世,你大可到他怀里去撒娇,相信他为了对你及席拉的亏欠,也许会答应你改天再办一场新娘竞选会的请求。”

  “你——无耻!”

  范晰一笑,对她的咒骂毫不在意。这几天老婆在怀,他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呢,她要骂就让她骂个痛快好了,反正他的行为是不怎么光明,也不必自命清高了,目的达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我叫人帮你去请医生过来,你的脚踝都肿了,决计是上不了场,早早到医院养伤,相信以你练武的资质,这样的小伤很快就可以恢复了。”说着,他伸手一扬,想叫警卫。

  “不必了。”

  他的手一顿,神情一冷,直勾勾的瞅着她。

  席朵高昂着下巴,燃烧着火的瞳眸显现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坚定,挑衅非常的看着他,“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会上场比赛,而且我保证——我一定会是最后的那位胜利者。”

  他错在下该激怒她的……

  他忘了一点,这个女人有着比常人坚毅上百倍千倍的意志力,否则她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去中国学武,受那种非人的罪?

  此时此刻,此分此秒,看见她眸光中闪现的坚忍与果决,范晰突然觉得有些心折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转身离开,他的心竟有些沉重。

  走没两步,就看见乔恩斯交叉着两腿靠在楼梯边不屑的瞅着他。

  “这样对付一个女人,我真的很想揍你一拳。”忍住,是因为不想让亚瑟安知道真相,一气之下坏了大局。

  “我也很想啊。”

  “嗄?”他的眉差点没诧异的倒竖。

  “很意外?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没魄力了,唉。”有气没力的看了乔恩斯一眼,范晰懒洋洋的迈开步子走开。

  如果不搞政治,天下之大还有他容身之处吗?

  啧,他在想什么!政治是他一辈子的职志,因为操纵别人的生命一直是他的乐趣,他岂有收山之理?

  亚瑟安盯着在场中舞着的席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的朵儿呵,竟然可以舞得这么好,他是不是该颁座奖给她,为了对他这个主子的承诺,她竟然可以克服她经过了好多年仍克服不了的毛病——对男人碰触的排斥与恐惧。

  那一年,席拉刚死不到一个月的某天傍晚,她一个人如游魂一般的随意走着,没想到遇到一名思心的男人,魔爪一伸便朝她扑去,她尖叫、挣扎,死命的朝那男人身上踢,却还是被力大无穷的男人扯破上衣,压制在地上……

  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她,她的世界铁定要整个翻覆过去了,但,即使如此,虽然男人最后什么也没得逞,可那个流着一脸口水的男人烙印在她身上的恐惧,却像梦魇般怎地也难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他心疼又心痛,每当午夜她在梦中尖叫出声时,都是他第一个冲进她房里,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那阵子,家里真的是愁云惨雾,有人要暗杀他、绑架他的阴影始终在父母心头上挥之不去,后来毅然决定把他送出国,而他的朵儿也在不久之后一个人到了中国,为了继承席拉的遗命,她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那个会在梦中尖叫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他似乎也没有藉口再冲进她房里紧紧抱住她,开口闭口,她便要生死相护,殊不知,自从经过被绑架,又经过席拉的死,他也已经受名师指导,习得一身好武艺。

  只可惜,自从她再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他所学的那些拳脚功夫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笑,亚瑟安回想起这几年来,她像母亲捍卫小鸡似的守在他身边每一分每一秒的日子,竟是那么的令人怀念与幸福。

  从没想过要娶她,也从没想过要爱她,因为她的存在一直是理所当然的,从席家为他们家帮佣开始,她的出生、她的成长,他全都多多少少参与到了,他想让她不存在都不行。

  可,直到她两个多月前因为总统大选之故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撤离,为了范晰一句换保镖的话而不告而别,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与担忧……

  “亚瑟安哥哥,还是把竞选会先暂停吧。”坐在他身边的乔恩斯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地开了口。

  回神,亚瑟安不解的望住他,“你说什么?”

  “那个……朵儿她……”

  “她怎么了?”他的眸子再次落在在场中飞舞的席朵身上,她笑得那般灿烂而美丽,白晰的脸还难得的出现桃红色的瑰丽,害他都有点对她现在的主考官舞伴吃味了。

  她何时这样开怀灿烂的对他笑过?

  不,也不是没有,只是她灿烂得有如阳光般的笑容自从席拉死后,就很少很少再出现过了。

  “她……那个……就是……唉……当我没说。”

  亚瑟安微笑的看了一脸紧张郁卒又语无伦次的乔恩斯一眼,伸手拍拍他,“放心,她一定会顺利过关,你看,她跳得很棒可不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你不必为她担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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