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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元丹渠见余克帆冷汗直流,心疼得好想开口叫他停止,她怎能如此折磨他?够了,这样就够了!

  正要开口,嘴就被捂住,她扬眸,对上的却是郭熙那温柔的笑容。

  “为了赢得你,他会克服的。”

  “唔……”她摇头,视线被泪水淹没。

  “休息一下,我怕你会让克分了心。”郭熙一笑,无声无息的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我输了。”三场输两场,余克帆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佐木君笑笑,将牌推开,叫人送上两杯酒。

  “你输了,所以喝完酒你就可以跟郭少爷离开了。”

  余克帆将送上来的酒一口饮尽,体内翻腾的是怎么也挥不去的困顿惆怅。

  这场赌局明明白白的宣告着自己这八年来竟一点进步也没有,佐木君与佐木田一样拥有高超得令人目眩的技法,无论如何他是输了……

  “我要把人带走。”余克帆起身,一双眼终是正视着佐木君,“我知道我无法带走她,但是我可以跟她一起走。”“什么意思?”佐木君玩味着他的话。

  余克帆不知何时已取出一把枪上膛,“你可以要她,不过你得先杀了我。”

  “你疯了,克?”郭熙挑起了眉,也顺势扬手解开元丹渠的穴道。

  “你根本没输!”被解开穴道的元丹渠像风一样的冲到余克帆与佐木君身前。

  “你说什么?”余克帆挑起了眉,对她以身体挡在他身前的作法而让心漏跳了好几拍,长手一伸,他把她护在身后,低头望着她,“输了就是输了,这种事不是可以耍赖任性的,知道吗?”

  口里是责难,眼里却是深情,此刻,他的双臂紧紧拥着她,感觉是这般的踏实与幸福,飘浮半年的心终于找到落脚处,就算现在让他跟她一起死去,他也无憾了。

  “我没有任性。”元丹渠仰着脸看他,看见了他对她的爱与在乎,也看到了他的决心——死了也要护住她的决心。

  “别说了。”余克帆将她拥紧,俯身吻住了她。

  这吻一落,就像几千个世纪的思念倾注,令他久久不舍放开。

  “真是多情种!”佐木君懒洋洋的一笑,定定的看着眼前相吻的男女。

  “你一定很羡慕。”郭熙一笑,如沁凉的夜风。

  “愿为一个女人死值得羡慕吗?”佐木君不以为然的挑眉,“男人志在四方,心系红颜,只有失江山而一无所有。”

  “她便是他的所有了。”

  “看来羡慕的是你。”佐木君探索的眼落在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郭熙身上。

  “能得一生所爱,是值得羡慕的。”

  郭熙的回答让佐木君沉默了,久久不语。

  一生所爱?世间有这样的女子吗?佐木君摇头,他宁可没有,才能留得住一生的宁静与男儿四方的壮志。

  “你愿意为我而死?为什么?”元丹渠在余克帆怀里喘息,一双眸子水漾漾的布满着喜悦幸福的流光。

  “因为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我有那么重要?”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他对她说这些话,真的不敢相信。

  “很重要,只不过我发现得有点晚,只有等来生了,来生我再好好爱你,好吗?”

  “不用等来生……不用……”她高兴得频频落泪,拭之不净。

  “你害怕?”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并没有答应与他共赴黄泉,不是吗?想着,他的眸光黯淡下来。

  “不,我不怕,能陪在你身边,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怕,只是……你已经赢了这场赌局,你不必死,而且可以正大光明地带我走。”

  “丹渠……”

  “我是说真的,你看着。”元丹渠退开他的怀抱,走到牌桌前拿起之前他们玩的那副牌在手上把玩,“仔细看清楚了!”

  只见她食指与中指一勾,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已偷天换日,将手上原本凑不齐的同花顺变成同花顺。

  依样画葫芦,她又重复了一次,这回,她把手上的牌凑成了四条。

  佐木君扬声大笑,不住地点头,“元小姐好眼力,真不愧是欧阳师父的门徒,所谓名师出高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好说,师兄。”元丹渠笑笑,将牌丢到一边,“克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他始终不敢正视你的脸,你有一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他若是输,也是输在他过去的失败,而不是现在。”

  “说得好。”佐木君端起酒喝了一口,缓道:“其实,余克帆,你从头到尾都没输过,你跟我父亲的那场赌局是我父亲出老千,只不过你当时年纪轻,而我父亲出老千的手法又高明至极,你未能及时识破而已。”

  “否则,我父亲早在八年前便会宣告自己赌神的地位,怎可能至今云淡风清,我又何需找你挑战来正名呢?如今这一局,我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人你带走吧,反正我根本也没打算把她这个麻烦留在这里。”

  望着他,又回眸望着元丹渠,“你叫他师兄?”

  “我和他同样师承欧阳师父,叫他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你们串通好的?”余克帆的眼睛眯了起来,心口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然不是!”元丹渠气得跺脚,一张脸因受污蔑而涨得红通通的,“是因为我上回输给佐木君不服气而去找师父请教,师父才告诉我佐木君是我师兄,他刚刚那招也是师父后来教我的,否则上回我跟他赌怎么会输?”

  “好啊,原来是学过才来,我还以为你冰雪聪明,一看就会呢。”佐木君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又啜了口酒。

  不知怎地,今晚的酒怎么特别的难以入口?真是怪了。

  “你早知道我是你师妹,还差一点、差一点……”这件事,她愈想愈气,告诉欧阳师父,师父还说他是故意的,是吗?连自己师妹都可以不顾半点情份,看这男人倒真是冷血得紧,只问目的,不问过程。

  “我是故意的,整整余克帆好打发我无聊的日子。”

  “你却把他打得半死!”元丹渠控诉地瞪着他,美丽的瞳眸几乎要迸射出火来。

  “他公然把人掳走,不把我放在眼里,打他一顿算是客气了,你说是吧?余克帆。”佐木君斜睨着余克帆,嘴角尽是不羁的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余克帆不解地望住他。

  “什么?关于我父亲出老千的事吗?”佐木君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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