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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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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映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敢问?你怎么敢问我是谁?你怎么敢?傅元骏,你真的是天下最高明的伪君子,前一刻杀了人,后一刻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假装一切不知情,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去爱你?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勇气拿一把刀杀了你为父亲报仇!我真的好恨!你知道吗?” 她伤透了心也寒透了骨,泪水散布在她脸上,她哭着哭着,身子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昏了过去,她痛苦难当的捂住胸口,忍着由额头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疼痛与昏眩,与来自心口上的苦楚。 傅元骏放开了常盘香子,快步的走到蓝映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要将她扶起,她却用尽气力将他的手推开,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而撞上桌脚,痛得她闷哼一声,索性趴在地上渐沥哗啦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哭下去会伤身子的。”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搂近,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她的哀伤、痛苦、矛盾,他没有一刻不看在眼里,然而,他该对她说什么呢?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他。 “不必惺惺作态!你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哭坏了身子?如果真在乎,又怎会忍心杀了我父亲?就为了我解除了我们的婚约,破坏了你原来的计划,你就要下杀手?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吗?我看见你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我人在这里,你要杀就杀,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动手啊!”她拾起黑子方才被傅元骏用枪打落的刀刃递给他,眸子里尽是死而不悔的慨然洒脱。 傅元骏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刀刃,反而将那把刀刃抵在自己胸口,“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杀死你父亲,现在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现在你如果不动手,我将你说的话还给你——你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蓝映看着他,抓着刀刃的手抖得厉害,此刻她只要轻轻的用力,这把刀就会刺进他的心脏,她也就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只要她下定决心,只要她狠得下心,她可以做得到的。 她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不是吗?蓝映闭上了双眸,深呼吸一口将刀尖往前轻轻一推,抖颤的手再也移不动分毫,她感到热热的液体从刀尖汨汨的流向她握着刀柄的手,她惊愕的张开眼,眼前,傅元骏的胸口正不断的流出鲜血。 “不!傅……”常盘香子尖叫了起来,摇摆不定的身子奔上前来,拨出傅元骏胸口上的刀丢在一旁,撕下身上衣服的一角绑住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人又不是他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常盘香子在他的身边低低切切的哭了起来,“你受伤了,怎么保护我?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我,不让人再欺负我的吗?现在……你却心甘情愿让她伤了你……” 蓝映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切,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伤了傅元骏……她该感到高兴、感到欣慰的,不是吗?为什么她的脸口此刻就像万箭穿心般痛楚?她愣在当下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她杀了他了?她真的杀了他了? “骏……”蓝映忍不住轻声唤他,却见他伸手搂住常盘香子。 “我不会死,别哭。”傅元骏抹去常盘香子脸上的泪,缓缓起身,接着,他也看见蓝映跟中深深的痛与悔意,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只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她对他竟一点信心都没有。“我没有杀死你父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自己一切小心。” 蓝映看着他搂着常盘香子离去,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她的心陷入深深谷底,无止境的沉落。 夜深器重,常盘香子面露忧心的扶着傅元骏走出古堡,他身上的伤势让她的泪不自主的流着,却为了不想让他听了烦心而压抑着哭声,这一切傅元骏全看在眼底,心上升起一抹浓浓的叹息。 “我不会有事的,傻瓜!”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把她压抑住的泪全唤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你过去……她就不会有机会伤你了……” “不干你的事,香子。”傅元骏叹了一口气,抬头仰看天边的明月,这月色星空,陡地让他想起初到约翰尼斯堡的那一夜,在观景台上与蓝映的邂逅。 是个很美的夜晚,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城市的万千风貌,盏盏灯火与一片片晕黄错落的灯海在他的眼前交织成一幅绝美的图画,还有蓝映,这个莫名其妙闯进他怀中的女子,没想到,注定的牵连让他无法像忘怀其他女子一般,轻易的对她置之度外。 如今,缘尽了吗?他不是上帝,不想为这样的故事下注定。 常盘香子看着他,心幽幽的痛了起来,他的人虽然在她身边,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个伤了他的心的女子吧?若不是,凭他如此高傲不同流俗的男子又怎会心甘情愿让她拿刀伤了他? “你很爱她。”常盘香子低低的道,伸手抹去泪。“终于,你也找到了一个你能爱、会爱的女人,我应该恭喜你。” 是吗?他爱蓝映?如果爱是一种无限绵长的思念,那他或许是有一点爱她。“我们都要露宿荒野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恭喜我?”傅元骏轻勾起一抹笑,将常盘香子的身子拥紧一些,“现在我们只好去睡医院了,医院应该会收容我才是,不过,也有可能把我驱逐出境。” 想到他的伤,常盘香子的泪又流了下来,瞧她在做什么?他一定快要支持不住了吧?她却还在这里吃味。“我们马上叫一部车去医院吧!”她情急的扶着他,放眼四处却没有任何一个电话亭或一辆计程车。 “别急,约翰尼堡虽不好叫车,但我们有专车。” “专车?”她纳闷的望着他。 “唔,那辆不是专车吗?”傅元骏指着朝他们开过来的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加长型座车,一语方毕,座车上的驾驶从车内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才停步。 “傅先生、香子小姐,我家主人请你们上车。”司机恭敬有礼的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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