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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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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长安京微寒。 虽然‘无暇’未开,他们已经重新执起彼此的手,许下一世不变的誓言,但水胭脂仍在乎十年如一日紧闭的花苞。 每日,她总会花半个时辰守在‘无暇’之前寸步不离,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神执著得近乎瞪视。 这件事,她一直没跟佟胤玄说过,更不曾告诉他自己仍保留着‘无暇’。 今日一如往常…… 才怪! 端丽的瓜子脸上神情僵硬,水胭脂飞快地跑过回廊,经过几个院落,很快穿过艳城,坐进返回佟家在长安京别业的马车。 向来习惯连战速决的她,从不搭轿子,连婚后亦然。 因为她并不能卸下一身工作,反而比以前更加频繁的往来于长安京和边关,几乎每三个月就要经历一趟长途跋涉,令她更不习惯也不喜欢步调平缓的轿子。 马车莆停下,水胭脂等不及来人开门,便径自推开马车门跳下马车。 “少夫人,您回来了。”毕业的总管差点来不及迎接水胭脂,小跑步跟在她身后。 “佟爷呢?”水胭脂头也不回地问。 在外人面前,她仍改不了口这么喊他。 “在房里。”总管恭敬地回答。 “嗯,你下去吧。”话莆落,她人已经在回廊的尽头。 站在房门前,水胭脂深吸了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手敲门。 “进来。”房里的人逸出轻笑,好似等了她很久。 水胭脂轻巧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静益的景象。 阳光由半开的窗子泄进来,佟胤玄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着闲书,端坐在房内,一边享用着妻子娘家的上等好茶。 是的,气氛是恬静优雅的。 只是在她迈开大步走了进来以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无暇’呢?”她懒得废话,直接问。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回家去了?”放下书,佟胤玄悠闲地举起杯子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径自岔开话题。 对他们来说,这样每三个月便奔往他地的生活方式,间接养成了他们另一种习惯——只要一到对方的‘地盘’,即是另一方休息的时间,虽然不可能完全没事做,但工作量大幅下降。 而现在是在长安京,他自然比较清闲了。 “你把‘无暇’藏哪里去了?”他的悠哉,反而让她记得跺脚。 已经那么久的时间,她早习惯每天必须见到‘无暇’,花时间去确认它会不会开花,否则就会像忘记什么事一样感到怪怪的。 “无暇?”他朝她招招手,要她坐下。 “别跟我装傻!”她的口吻气愤,却还是乖乖走过去坐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拿走的!只有他会这么做。 “除了你还会后谁?”自从十年前那件事过后,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还留着这株‘无暇’,更无人知道她每天都会花时间在看它。 所以无论怎么想,最可以的就是他! “嗯,也对。”他也不希望她猜不出是他拿走的。 “所以‘无暇’呢?”她又问了一次,这次比较没有之前来得紧张。 只是他肯承认,‘无暇’是他拿的,比起下落未明来得要好多了。 佟胤玄替她倒了一个热茶,“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通过白桐城了。” 水胭脂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全副心神都在‘无暇’上。 “咦?”他说什么?白桐城? 佟胤玄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笑而不答。 “难道你把‘无暇’……”他把‘无暇’偷偷运出长安京? “嗯哼。”轻哼了声,他唇畔的笑意更加浓厚。 天杀的!他竟然——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无暇’终年不开已经够令她烦心的,如今他…… “送回家有何不好?”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虽说每每跟她到长安京来便是他休息的时候,可是她要操烦于庞大的家业,并没有让两人多出时间相处,于是他做了这么一个猜测——假设有比家业更令她在意的事,迫使她必须回到长安京的话,那么就说的通了。 当然,他很快就想到那株‘无暇’。 她以为自己真能瞒过他的眼睛吗? “但是‘无暇’可能会因为禁不起寒冷而死去啊!”她就只有那么一株,如果死了她一定会难过的不得了。 “谁说的?说不定不开花就是因为天气不够冷的关系。”佟胤玄耸肩,只当她大惊小怪。 “怎么可能!”她吼道。 “怎么不可能?”他挑眉反问。 水胭脂双手抱胸,怒嗔地瞪着他。 佟胤玄相反,整个人瞧去除了悠然可以形容外,就是放松了。 “那么,要不要回家去看看?”他也不急着反驳,只是提出意见。 她先是瞪了他一眼,心里满是怀疑,接着一边瞪着他,一边思索着他话里的可行性。 最后她叹了口气,“现在才不到两个月,艳城还有很多账册等着我过目。” 如果可以她也想立刻回去,可是累计了三个月的账册是无法在一时半刻内看完的。 “脂儿,你该学会放手让其他人去处理了。”佟胤玄拍拍她的脑袋,用着宠溺的神情。 “可是……”她还是犹豫。 “他们是你的家人,每个水家的人天生就有当商人的天赋,而且他们的当家称号可是被你训练出来的,没道理不相信他们,对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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