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单炜晴 > 水家千娇 | 上页 下页


  明明就是个有才情、有能力的拔尖画师,却宁可整日瘫在这儿拂袖,任凭生命凋零,他不觉得难堪,她都替他感到难过了!

  “谁说我没饭吃来着?我三餐正常,该吃的没少一口过。”坐上床铺,他目光迷离的看向窗外好一会儿。

  “你三餐正常?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话!”水绮罗嗤哼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膳时间,我的时间和寻常人不同,你当然不会看到。”向晚撇撇嘴,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你就是用膳时间不正常才会如此体虚。”竖耳听见马蹄声,水绮罗收起银镜,和早已空了的酒壶,一边不忘数落他。

  “我天生身子骨虚,没用的。”他摆摆手,踢掉破鞋,瘫回床上。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愿意看大夫。

  “真是个怪人。”水绮罗姿态优雅的起身,走出破茅屋。

  不,或许该说他脑子有问题。

  “跟你比还差得远。”向晚虚弱的声音,不甘示弱地飘了出来。

  “早点歇着,我可不希望明早来见到你挂了。”那她的绣图可就没个下落,想回去将功抵过的希望也没了。

  话落,水绮罗踩着踏脚凳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片片不知名的花朵凋落,布满了他眼前所有看得到的景色。

  花,是灰的。

  天地,是暗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独自一人行走着。

  身旁似乎有人经过,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面孔,总在他欲上前看个仔细,回想个仔细的时候与他擦身而过。

  他认识这些人。

  “花落,花开……”

  “这种鸟不生蛋,鬼不出来的偏僻地方哪来的花?”冷嘲热讽的嗓音打断了向晚的梦呓。

  迷蒙的睁开眼,虚弱的体力让向晚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对准焦距集中在说话人的身上。

  水绮罗端坐在她的老位置上,醇厚四溢的酒香弥漫在她四周。

  唉,她又来了。

  每日每日看到她,向晚总是在心里头暗叹,不知道她何时才会不再出现,还他一个清静的空间。

  “像你这般眼光短浅的凡夫俗子怎么会了解,今日饶是我身处沙漠之中,照样能够看到花开花落。”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虽然睡到日上三竿快过响午,但那张憔悴的病容却也未见有精神许多。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水绮罗起身,手里还拿着一壶竹叶青,缓步踱向他。

  “又是一早便要我喝酒代替漱口?”瞧着眼前的酒壶,他脸上挂着半无奈半嘲讽的笑意。

  “竹叶青。”这可是她珍藏的药酒,身上就这一壶再多没有了,肯拿出来给他喝已经算是很大方,还嫌!

  “药酒?”嫌弃写满他的脸,“我不要。”

  像个任性的孩子,向晚撇过头不领情。

  “那么我找大夫来啰。”水绮罗也很干脆。

  她实在不懂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会这么不喜欢看大夫,不爱吃药每次提及要请大夫来替他治病,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从没给过好脸色。

  “多事。”向晚横了她一眼。

  “那就喝下这竹叶青。”她难得坚持。

  “免了。”他都说不要,这女人怎么老听不懂?

  她这个花钱当大爷的都没喊了,他倒是叫得很大声。

  水绮罗略挑秀眉,精致的酒壶大力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请大夫,喝下这壶竹叶青和立刻替我画绣画,你只有这三种选择。”

  狡黠的女人。

  总不能让他在还没完成绣图之前就挂了,况且她身上的盘缠有限,能打扰他的日子不多,当然得想个办法让他快点画好绣图。

  刚醒过来他的脑子总是比较浑沌,反应慢了些,懒得跟她拌嘴,向晚接过竹叶青不甘愿的喝了口。

  “有没有人说过你根本是个灾星?”清爽的酒香在喉间漫开,虽不高兴,但他也无话可嫌,只好找她其他麻烦。

  不得不说,她带来的都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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