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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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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肩微耸,她暗自思考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询问,才不会被兀颜发现她的目的。 “我想知道哪里有卖你们身上穿戴的饰品。”终究是个商人,她最后还是开门见山的问。 她学不来水明月那种拐弯抹角的个性。 “饰品?”兀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王妃是指什么?” 话都挑明了,她也懒得摆出笑容,瞬间骄傲霸气的一面又拿出来,“你自个儿身上戴了哪些饰品难道看不出来吗?” 如果不想跟她说就算了,但装傻可就别怪她发怒。 兀颜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好半天才了解她的意思。“这些都是俺出生就戴在身上的了,俺也不知道上哪儿有卖。” 对犽族的族人来说,他们不认为那是饰品,而是身分地位的象征,每个人出生便已决定佩带多少数目的饰品,有些是从父母那儿传承来的,或是长者赠与,有些则是战利品,总之,他们未曾花银两购买过饰品。 “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耶!”水朝阳不自觉拉高嗓音驳斥。 “那是中原人的说法,在咱们这儿从不认为它能拿来说价钱。” “不能议价?”黄金在他们眼中居然不能议价? “每一个饰品对咱们而言都是有意义的,自是不能随便用银两来做买卖。”兀颜解释给她听。 听闻,水朝阳咬着指甲,心知自己不能直问黄金的产地,看来也只好由工匠那边下手了,见到工匠多少能问出一些头绪吧。 “那制作这些饰品的工匠呢?”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焦虑急迫,其实她拳头捏得死紧,多想抓着兀颜的衣领将问题丢给他,就怕他太慢回答。 “犽族并没有这等手艺的工匠。” “没有?”难不成这些黄金出土后就是浑然天成的饰品? “是啊!”她拔高嗓子尖叫,兀颜也不自觉的吼出声,霎时间山谷充满回音,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这两个远离人群一段距离,声音比谁都大的人身上。 敏感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水朝阳揍了兀颜的头顶一拳,暗骂道:“轻声点!” “是你先大声的嘛!”捂着头被打痛的地方,兀颜声音本来就亮如洪钟,一吼当然人尽皆知。 “够了!”这次她终于记得压低声音,“我们都轻声点。” “又不是怕被人听见的事。”兀颜继续揉着头顶,低声反驳。 “总之,你告诉我,既然犽族没有工匠,那这些饰品是打哪儿来的?”她紧抓着兀颜胸前用黄金打造的项链不放,同样低声问。 “有个部族的族人很会做这些……饰品。”对兀颜来说,要把这些意义重大的宝贝称作饰品,仍是不太习惯。 水朝阳心中大喜,忙不迭的问:“是哪个部族?他们搭帐的地方离这儿近吗?” 或许她可以考虑偷骑旭天曜的马出去。 “喀尔族。”兀颜抽回她手中的项链塞进衣服里。“各族与各族之间无论首领交情是否良好,都会避开一定的距离以示无意进犯,所以不可能距离很近。” “假使骑马要往哪个方向?需要花费几日会到?” 兀颜奇怪的觑了她一眼,“王妃想去喀尔族作客?” “是啊。”她毫不犹豫的答腔。 “喀尔族一年多前被咱们给灭了。”兀颜肃整颜色,表示不是玩笑话。 他说……灭了? 水朝阳在心中试图理解他的话意,好半晌她打破自己的规定,大吼:“被灭了?!” “是啊。”兀颜的话无疑是给了她最后重击。 水朝阳灰心的低下头,嘴里喃喃念着:“怎么可以……你们……” “王妃?”眼见她情况不对劲,兀颜小心翼翼唤了声。 突然猛一跳起,她揪着兀颜的衣领,怒咆:“你们怎么可以灭了一个如此重要的部族?” 一个整族人都是工匠的部族她可是求之不得呀!瞧瞧他们坏了她多大的好事! “他们不断起兵进犯,咱们当然得反击啦!”任由人宰割可不是他们的个性。 那又怎样! 水朝阳气得差点口不择言,还好她及时吞下到了嘴边不恰当的话,改口道:“他们只是些做做饰品赖以维生的小族落,讨伐他们可以,没必要灭了人家吧!” “是王下的决定。”而他当然也觉得这个决定很好。 “旭天曜——”那个王八蛋! 这下好了,没了黄金产地的下落,就连工匠她都找不着,看来她等着提头去交差了。 “如果王妃是想找工匠的话,那么喀尔族的第一巧匠就在咱们犽族里。” “此话当真?”眉头稍微放松,她随即追问。 灭了族还留下第一的巧匠……好吧,看在这点的份上,她可以原谅旭天曜那个天生野蛮成性的蛮人。 兀颜努了努下巴,“在那顶白色的账包里。” 犽族的账包虽然颜色不尽相同,大致上可分成:深褐色是一般族人的账包,赤红色则是战俘,黑色是只属于犽族之王的尊贵颜色,而白色则是从未出现的颜色,在犽族也就仅有那么一顶,关的是喀尔族的公主。 “白色帐包?”她记得旭天曜曾说过禁止她踏近白色帐包里…… “里头的人仅是个巧匠,没有其它来历?”水朝阳直觉认定对方来头不简单。 “是、是喀尔族的公主。”个性不善隐瞒的兀颜有些结巴。 “如此而已?”她还是怀疑,谁教兀颜的脸色不太好看。 “呃……俺只知道这么多,其它的请王妃去找别人问吧。”话落,兀颜立刻急着想走人。 “慢着。”第二次对兀颜使用上这二字,她的语气跟稍早可是天差地别。 硬着头皮,兀颜又转回身,“王妃。” “我是要你说清楚了才能走。”别想敷衍她! 蓄着大胡子的脸上出现难色,“也没啥好说的……” “就把你刚才咽下的话吐出来。”水朝阳娇笑,补上一句:“记得,长话短说。” 一个站着比她坐在石块上还高大的男人——兀颜吞了吞口水,畏畏缩缩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本来上任的王和喀尔族的首领有过口头约定……”他犹豫着该怎么说出约定的内容。 “婚约?”见他支吾其词,水朝阳直觉脱口。 兀颜满面愕然,“你怎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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