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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当然,六本木除了夜生活丰富,也集结了餐厅、商店、办公大楼和住宅。

  相良睦实就住在这个夜生活灿烂的地方。

  在还没当上神乐的主唱前,他是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因缘际会,他成了兼职的男公关,因为有一张好皮相,很快的就在他工作的场合成了红牌,但不久他便腻了,要说钱,他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所以他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玩过了就算了。

  离开男公关店,他改混夜店或是俱乐部,同样又是长相的关系,让他在女人间很吃得开,多少沾惹上地方有头有脸黑字辈人物的女人,道上兄弟扬言要砍他,他只需要站在那些黑字辈头头的身边,就不怕罩不住,所以他的人生可说是一帆风顺,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人在他前面替他挡着,这样的日子算好过吗?说实在的,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空虚。

  碰到女人为他打架,他不喜欢暴力的场面,劝架的事永远不会落到他头上,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空虚,在家有疼他如亲生父母的姑姑和姑丈,出来外面又混得不错,在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这么活下去的时候,他认识了宗宫响,一个跟他不同,看起来就是很上进的人。

  当时,宗宫响在才十八岁,在K的Live Club里当钢琴伴奏,而他也才虚长宗宫响一岁,十九岁,当时正准备考东京都际艺术大学的宗宫响什么都不会,只会弹钢琴,那也是他唯一一份兼差的工作,最后他如愿考上大学,学的乐器变多了,会的东西也变多了,某次该上台演唱的女演唱者临时决定不来,只剩下宗宫响一个人在台上弹琴撑场面,那是他第一次认真听他的琴声,因为太吸引他了,忍不住向K要了麦克风,站到台上。

  然后这一站,就是五年。

  踏进了这个环境,他第一次感受到挫折这种东西。

  因为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因为太过好听了,似乎对别人会产生一些影响,平时讲话还好,但当他非常渴望的说出祈使的字眼,往往会使人忍不住照做,这是他在唱歌之后才发现的。

  然后他穿舌环,为了让说话声音不清楚,没想到却成了他的标记。

  站在六本木最高的地方往下看,小小的东京好像尽在他脚底,拉回了远飏的思绪,他听到床上的女人发出痛吟。

  看来她快醒了。

  “唔……”

  神智回笼,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痛到爆!

  “醒了吗?”手里拿着一杯水,站在床边,相良睦实问。

  眨眨眼,姚展筠还来不及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玩世不恭的笑脸。

  “你……”该死的!她的头怎么了?

  小手抚上前额,纱布的触感让她回想起昏倒前的最俊一幕。

  对了,她撞到招牌,一般人的身高或许顶多撞到下巴,偏偏她太矮,撞到前额,怪不得她现在头疼得要命。

  怪了,日本不是个长不高的民族吗?没事招牌做那么高干嘛?差点害死她!

  “这里是……”老天,她一动,眼就昏花,不会是脑震荡吧?

  “这里是我家。”见她无法坐起身,他将水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坐在床沿看着她,“你刚好撞到招牌的一角,破皮流了点血,另外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最好暂时别乱动。”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带她去医院,会这么说主要是想让她留下来过夜,不然她肯定一清醒立刻走人。

  “破皮流血?!”老天!她破相了吗?

  是他帮她包扎的,除了伤口流了点血,她的前额还肿了个大包。

  “我破相了吗?”她嗓音颤抖的问。

  虽然她不是靠脸吃饭的,但她的工作就是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让顾客受到影响而买下衣服,如果她变丑了,怎么会有说服力?

  看着被她抓住的手,相良睦实感觉到她的恐惧。

  他没看过有人在听到自己脑震荡之后,第一个关心的足有没有破相。

  “我以为你至少该担心一下你的脑子有没有问题。”他笑着摇头,颇为无力。

  破相?不过就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它一直都是那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脸就不一样,我长得只能算可爱,如果破相,那就什么都不是了!”脑子能当饭吃吗?她只要看得懂会计账面,懂得盈余就好,其他的她早就不在乎大脑之于她应该有的功用,担心脑袋还不如担心她的脸。

  相良睦实失笑,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只能安慰她,“放心吧,只是一个小伤口。”

  “那个小伤口在我的脸上,你当然说得简单。”姚展筠轻哼。

  别人脸上的痘疤永远不嫌多,换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一颗都让人受不了。

  轻笑出声,他现在的笑容不若初时的不正经。

  “这里是哪里?”

  “我家,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好带你来我家。”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真的带她回去,他可不想明天影剧版的头条是他带女人上饭店的新闻。

  “我是问,这里是东京的哪里?”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她住哪里。

  “六本木。”

  觎着他,好半晌她才开口,“很像你这种人会住的地方。”

  他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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