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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是呀,这是他们一直期待的结果,为何解开了,她却一点都不开心?“江花?”察觉她过于沉闷不语,他轻声唤着。

  “我还有实验没完成!”猛地站起身,她抛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让她好好思考吧!

  像只猫一样横卧在那张和他身材不合的沙发上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能从那双诡谲多变的灿金猫眼中看出他隐隐透露出的怒火。

  晨光洒进屋内,由弱转强的光线照亮一室,男人高雅的面容在阴影的描绘下更显森冷难看。太久了!目光投向那从他来以后才开始前进的日历。

  自从她窝进研究室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零四千八百秒,这么久的时间,她居然连半步都没踏出来!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的告白,她至少也给个回答什么的,结果居然只是躲进研究室闹失踪。失踪的地点他知道,却无法将她挖出来,真呕!

  她要是躲进研究室里他便无计可施,因为他亲眼看过要进去那间研究室有多少关卡,虽然只有一道门,那道门上就隐藏了五道锁,而且就算他在门外大声嚷嚷也没用,研究室有隔音效果,这可是她亲口说的。

  防震、防爆、防噪音。

  那时候她说得可自豪了。

  不知道用红线能不能把她拉出来……念头刚起,马上被判不可行。他忘了红线早就消失。放眼望去,本该像被猫儿弄散的毛线在地上乱成一团的红线已不见踪迹,物品完整的归位在该待的位置。少了纠结的红线,这个屋子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空旷。

  以往指间的真实感消去,反而被不确定给取代。

  她还在吗?盈满了心头的不安,让他一跃起身,修长的腿移动至研究室门口,金眸直瞪着那一个礼拜以来没开过的厚实门板。

  敲门也没用,如果她不出来,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拢起眉峰的强烈不悦,眸心凝聚阴鸷,这是继红线之后,另一件让他烦恼的事。

  到底是啥研究能让她在里头待那么久?甚至连吃饭时间都不出来!火苗在他的眼中跳动,下一瞬他一拳击上门板。

  在门的这一边,巨大的声响让人不禁担心他的手有无受伤,但门的另一边完全听不见。

  “该死!”纵使知道没用,他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拳头,幸悻然地离开。他来到顶楼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目光放远,他想起了好几年前,那时候的自己正在筹备新画展。

  他是个画家。

  以前的他也是和普通画家一样,拿着纸笔和画架,找一处有灵感的地方,或是在自己的画室里,尽情挥洒画笔和彩料,铺画出一张张带有强烈个人意识的画作,狂放而不羁,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他在三年多未接触画笔后,早不知道还能不能画出那时的功力。

  有的画家在头脑迷茫的时候可以画出最美的画作,所以他们吸毒;有些画家在心情极度烦乱时创作出极品,所以他们可能连自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但他下属于那种个性派的画家。

  久末在画布上作昼,他很害怕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功力,画出撼动人心的好作品。

  为什么都不昼在纸上?她的疑问闪过脑海。

  “不是不画,是不能画呀……”烦躁的搔着头,他没法子的低咆。

  当时会画在她手上,只是想转移她宿醉的痛苦所想到的办法,并不是想重新拾起画笔,简单的说,他就是个胆小鬼,跟以前一样没变的胆小鬼。

  断对画纸的恐惧小安紧抓着他的心不放,没有想画的心情,只有无止境的畏惧!在屋顶待了许久,直到那股说不出的郁闷舒坦些,申屠元才踱回室内。

  经过他最喜欢休憩的窗台前,不经意的瞥见那叠她为他买来的画纸,安安稳稳的躺在窗台旁的小桌子上,另有几张被涂鸭过的画纸散在周遭。

  他弯腰拾起那些比小孩子还糟糕的涂鸦,隐约看得出画的是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个男人。

  凝神细看好半天,他才做出很要不得的猜测——这画应该是在昼他。

  他想起有几次查德那小鬼被丢来给封江花照顾时,那一大一小趴在地板上画画的身影,长不大的两个孩子还在画纸边写上名字,让他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哪张是谁画的。挑起封江花的画,申屠元忍不住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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