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苏盈 >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 上页 下页
二十八


  “只是——”林黛玉忽然攒眉,“有件事情忘记告诉姑妈了,你看我,我是孕妇,忘记性大,真是没有办法”

  “有什么事请你尽管直说。”

  “这所房子已经抵押掉了,因为我们宝玉欠了人家两千四百万的债,房子在两年内都没法变卖了,怎么办?”

  “你、你耍我?”姑妈霍然起身。

  “我从头到尾都在耍你,你现在才刚发觉啊,呵呵呵!我还可以告诉你,他的房子就是抵押给我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要来讨好我?讨好我也没用,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为老不尊是非不分只有别人欠你没有你欠别人的人渣,你养那种儿子,还是早让人砍死早省心,免得你一张老脸不要,老是死皮赖脸地来问人家借钱,还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应该倾家荡产流落街头来帮你那不肖子还钱。你也就欺负贾宝玉好性情,换作是别人,我看你连屁都来不及放,就被人家放狗咬出去了!我说的有错吗?”

  姑妈被她一口气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气得唇青脸黑的。

  “如果没什么事,寒舍也不留你这位贵客,焦大,送客!”

  “是。”焦大趋前,连推带拉地将姑妈拖走。

  “你给我等着瞧!”

  通常落败的人都会说这句话来收场,所以林黛玉也没有放在心上。

  贾宝玉叹了口气。他是心软的人,即使姑妈住日对他种种不义,他还是不忍心这般对她。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端了他的茶喝。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是个滥好人,这种性格如果没有个厉害点的人罩着他,他这辈子铁定会吃亏吃到进棺材。

  “战国时有个中山君,”她忽然道,“他因为宴请士人时没有把羹分给一个叫司马期的人,而被怀恨。司马期逃到楚国让楚王攻打中山君。中山君逃亡时,有两个勇士始终跟随他,因为他们的父亲在快饿死的时候曾经受过中山君的一壶熟食,临死前要儿子报恩。这是你告诉过我的故事,故事想告诉别人什么?”

  “施于不在乎多少,而在于是否及时和需要,结怨不在于深浅,而在于是否伤了人的心。”他喃喃道。

  “施予不仅是不在乎多少,还要看是否施对了人。如果那个受中山君一壶熟食的人是个狠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施予再多都是无用。”

  “她毕竟是我的姑妈。”

  “她那种性格,你一味迎合她只会令她更陷泥潭,总有一天她会吃苦头,早吃晚吃都一样,给她点教训未免是件坏事。还有,管人闲事要在自己能力许可的情况下,如果你有亿万家产,我自然不拦你去帮她,但是你现在是自身难保,再去强出头,那就叫滥好人。我没想让你违背自己的良心,只是要你学会保护自己。”

  “林小姐说的是。”焦大难得地附和林黛玉,“少爷,你真的不能对那种人心太软,你现在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如果往后你有了老婆孩子,是不是也要让老婆和孩子受那种虎姑婆的气?”

  “不会。”他悚然一惊,立即看向林黛玉,“我不会令她受半点委屈。”林黛玉似笑非笑。

  “有这个女人在身边,有谁敢欺负宝哥哥。”史湘云暗笑道。薛涛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附和。

  屋里,林黛玉已经转移到了贾宝玉的腿上,焦大红着脸撤退。卿卿我我时间到。

  雨静静地下着,落在娇艳的海棠上,竹帘半卷,还未到绿肥红瘦的季节。屋内燃着香,淡淡袅袅,和着雨声,滴滴答答,催人欲睡。

  林黛玉不喜欢下雨天,下雨天令她恋家,想赖在被窝里懒洋洋。

  现在她就窝在贾宝玉书房的卧榻上,盖着毛毯,枕着五六个枕头,手里一本书已经看掉了几次,索性丢掉。

  贾宝玉在弹琴,不知道是什么曲子,淡淡的,像江南的小桥流水,和着雨声,十分协调。

  离交往的一个月期限只剩一个礼拜,林黛玉的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他没有给她任何压力,不逼她,不催她,不打扰她,于是,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流逝了,而她的烦恼也逼近了。他在她的心里是特别的,和他相处今她十分舒适,他是淡淡的,默默的,就像他的曲调,平和如流水,会令你忘记俗世的烦恼,躲进世外桃源般。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可能就是这个缺口令她迟迟无法确定自己的念头。

  “在想什么?”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他坐在她面前,关切地探视她。

  他的眼眸温纯,她想起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不是他的脸,反而是这对眼眸。地忽然抱住他,将头压埋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却令她的心头更加烦恼。“啊!他低喘了声,原来她的手不知何时敝开了他的衣襟,灵活的唇舌在他胸上敏感的地方游弋。她抬起头,眼里有诚实的欲望,还有迷惘。“怎么了?”他的眼眸如春风,低语如春风,但这春风却令她心烦。

  “来做吧!”

  他的脸红了。捧起她的脸,他心疼她眼底的烦恼。“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她摇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后。她的吻有些急切,有些饥渴,吻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吻得他的身体如火般烧了起来。她没有如此吻过他,以往会吻他多带了点戏弄的意味,今天的地,出乎意料地诚实。嘴最会说谎,但是身体最诚实。燃烧在身体里的人渐渐地没进了心里,他闭上了眼睛,有些鼻酸。那双小手急切地在他的背上游弋,灵活的唇舌也落在了胸膛上,他呻吟出声——喜欢她的挑逗——

  “林姐姐,宝哥哥,今天的诗社大伙儿决定就在你们这里——啊——”冒冒失失冲进来的打头人将卧榻上的香艳一幕看得滴水不漏,顿时像只大番茄般逃了出去,顺便把一群人全部关在外头。

  “别――理——”林黛玉将贾宝玉拉下。爱等就等,识相的就滚。

  “他们还要做多久啊?”一干人在回廊上听得面红耳赤,大白天的,这两个人的感情还真不是普通的爱黏。

  结果那群下雨天无事可做的无聊人士还是坚持等到了散场,厚着脸皮挤进贾宝玉的书房里。也不体谅人家才刚刚做过剧烈运动,需要休息耶!

  “以这支海棠为引,焦大击鼓,花到一分钟内做诗或词一首,做不出的人,罚酒一杯。”一群人席地而坐。

  林黛玉倚在贾宝玉身上,软绵绵柔若无骨,脸如桃花眼如丝,贾宝玉心疼地将她移到双腿门揽住,让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幽香在他的鼻息间骚扰,他悄悄地将唇埋入其中。如果能够一辈子榄地人怀,他愿用生命来换。

  咚!海棠落手,鼓声停。

  “宝哥哥!做诗做诗!”史湘云拍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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