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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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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凶我?”杜惟眉从来没有对他发过那么大的火,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都在一瞬间点燃,挣扎着逃离他温暖的胸怀,拒绝被再度软化,“今天是你说要回来陪我,失约的人也是你!发生意外却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发短信过去碰到秦飞煌,你就打算瞒下去,借口出差延误再躲一天,到周一上班跟总经理商量好,就能接着在外面逍遥,是吧?” “惟眉,别激动。”乔戬担忧地望着那涨红的面颊,惟恐下一秒她昏过去,右手再度抚摸上她的发丝,“我不是凶你!是——是——” “是什么,你连话都不会说了?”杜惟眉瞪眼,用力一推往外走,她要疯了,这个男人有没有良心,失踪了大半天,负伤而归连个解释都没有!现在——竟对她大呼小叫,有没有搞错?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闲人不成?她恨不得立刻变成桌上那台计算机,只要一键下去格式化,记忆统统消除,就什么都不用烦了! 不幸,一走神她的手推到了夹板上,乔戬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杜惟眉瑟缩着一抖,看看自己的手,又瞅瞅乔戬的夹板。讷讷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他是态度平和的人,既然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定…已经难以忍受。 “惟眉,你过来好好听我说,行吗?”乔戬咬着牙,尽量不露苦色。 “我不是故意的——”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地来到跟前,拖住缠着厚厚纱布的两道夹板,一滴泪陡然坠落。 “真是傻,你哭什么?”乔戬深吸一口气,右手终于如愿以偿抚摸到那一头乌黑柔软的发丝,“我又不是病人膏肓,活不成了。” “不要那样说!”杜惟眉紧张地“呸呸呸”了好几口,自言自语道:“不算不算,他说的都不算!大吉大利!” 乔戬忍俊不禁,可是手臂的痛令他笑容扭曲,“几时变得迷信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什么‘迷信’?是你说话不负责任!”杜惟眉不悦地咕哝,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幽深的悒郁——一脸本来完全不属于她的情绪。她抬头看了一眼,拿出纸巾擦他额头上沁的汗,“为什么不回家?这里冷冷清清,难道你宁愿对着计算机也不愿陪我?是不是烦我了?” “不,你说的什么话?”乔戬无奈地一拧轩眉,握住她的手,“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不想回去。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担心的。” “说得似乎挺尽人情。”杜惟眉哼了哼,凄然地一笑,“可你当我是什么?遇到情况只会给你添乱?我是你的妻子,但却什么都不清楚,那么晚,打电话给你无人接听,发短信回复的人也不是你,你说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你刚才的样子不乱?”乔戬反问,手指不由自主摩挲着夏日里却冰凉的指尖。 “我不该乱?嘶——”她不可思议地抽手,指尖被切伤的血口立刻又泛起血灾。 “你的手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口子?”乔戬惊讶地道,不敢轻易触碰她那内侧翻起模糊血肉,生怕弄痛她。 “不用你管!”她背过手,学他的话,“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不想说,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担心的。” 乔戬与他她对视许久,情绪舒缓下来,往后面的桌子一倚,“走吧,我陪你回家。” “回家——我认得回家的路!”杜惟眉挑起眉,没有动,不是不愿动,是实在没力,刚才的争执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下楼走回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你不要这样说,惟眉,你知道我一向说不过你。”乔戬为难地拿起西装外套,不慎遗落下一个袋子。 “而你也知道我狠不下心怪你,所以就这样欺负人。”杜惟眉胸膛剧烈起伏,想着想着更加窝火,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一触即发。 乔戬弯腰去拣袋子,听到她的话,嘴唇动了动,没吭气。 “无话可说了?”杜惟眉有报复的快感,胜利的笑容没来得及扬起,就被铺天盖地的昏眩笼罩了意识。 她眼前一黑,朝着地面栽下! “惟眉!惟眉!” 她的耳边隐约听到他焦急的呼唤,还有熟悉的温暖,于是安心地将自己交给黑暗。 *** 那温温润润的触感是毛巾吧! 杜惟眉睁开眼睛,一双笑眯眯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样,一睁眼就看到我,是不是无比幸福?” “雨霏——你怎么会在这里?”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她揉了揉太阳穴,惊讶地发现手指被缠了好几圈绵纱,还透着一股浓浓的碘酒味。 “你是不是烧傻了?”沈雨霏不苟同地扬扬眉,“小姐,你让我住到你家,你老公给的门钥匙,姑娘我只好从善如流住下了。” “哦。”她捶捶脖子,头也隐隐作痛。 “唉,你们两个真是自虐狂。”沈雨霏环抱着肩,“不久前好好的人,现在一个是脚崴手伤外加发高烧,一个是手肘骨折做事不便。”啧,屋子风水差,都是病号可不好啊。 “他呢?”左右看看是在自己的卧室,杜惟眉忙问。 “他啊,回家去了。”沈雨霏凉凉地说。 “回家去了?”杜惟眉一头雾水,“这里不就是家?还去哪里?” “这里是你家:关他屁事!”沈雨霏不依地叫唤,严重抗议,“你一醒过来就问他,有没有搞错,谁是你老公啊!” 杜惟眉被形象大失的她喷了一脸飞沫,“我是问乔戬啊,你说的是谁?” “我以为你说的是那混账小子!”沈雨霏气呼呼地咋呼,两手挽起袖子,确有大干一场的如虹气势。 杜惟眉察言观色,想起一些疑团,正想问她,就见乔戬右手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看到两个女人的表情都很古怪,不禁微笑道:“在说什么?” “说男人。”见乔戬一怔,沈雨霏吐吐舌头,从床上跳下来,拍拍她的肩低语:“女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好好相处哦,我不做电灯泡了。” 乔戬面露绯色,苦笑道:“冰箱——” “冰箱里有芝士,鱼子酱,我不会客气啦!”沈雨霏夸张地打了个呵欠,“你们慢慢话家常,我要熬夜看x档案!”出去时很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窗外夜色深沉,透过窗帘,依稀见到闪烁的星子,大概还很晚吧。 “几点了?”她双手抱膝,下巴枕于膝盖中,小脸只露一双大眼在外。 “两点多。”乔戬坐在离她不远的对面,递来一碗褐色的汁水,“喝点姜汤,出汗后发烧就会好得快些。” “谁说我发烧了?”杜惟眉皱眉。 “嗓子痛不痛?身子泛不泛酸?”乔戬的语调温和如风,听得人好舒服,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晚上,他在她耳边的低低诉说,“你的伤口发炎了,所以才低烧。”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愿回来吗?”杜惟眉怀疑地遵,看都不看,更别提伸手接。 “惟眉,不要再为这个争执了。”对她的讽刺,乔戬一阵叹息,“乖乖地喝姜汤,别让我担心。” “我让你担心?”杜惟眉冷笑,笑着笑着眉头一皱,一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很快以手背擦净脸庞,拿过汤碗也不顾是否会呛到,只管大口大口下咽。 “烧坏你的嗓子!”乔戬也恼了,一巴掌将碗甩到墙上,砸了个粉碎,“你做什么?和我赌气是不?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赌气有必要吗?我是你的敌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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