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素问 > 越爱越贪心 | 上页 下页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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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了”杜惟眉受不了地用勺子的另一端敲打她的手背,“不要把所有人当作和你是同类的稀有品种,可以思维中断后立刻接上。” “哎呀,好伤心。”沈雨霏佯做哀伤状地捂住胸窝,“我以为心有灵犀,你会知道我下一句要说的内容。” “一边凉快,谁和你心有灵犀?”杜惟眉不感兴趣地耸耸肩,“我不是你沈大律师肚子里的蛔虫,哪敢随便臆测?呐,做律师不都应该是讲究证据的7拜托雨霏,你跟正常人能不能拉近一点距离?” “杜惟眉,你不要欺我过甚哦。”沈雨霏反手敲敲桌面,用力地舀了一大勺冰粥放在嘴里“卡崩卡崩”咀嚼。 杜惟眉叹为观止,拖着下巴端详她,“我真是服了你,你的牙是钢还是铁,这硬硬的冰块竟直接地去嚼碎它?” “嗯,我也觉得荣幸,牙好胃口好,没办法啊”越爱越贪心沈雨霏偏过头,摘掉了鼻粱上的银丝眼镜,挽起洁白的袖子,亮开架式准备大干一场。 “我该担心带的钱不够你吃。”杜惟眉递给她一张湿巾,莞尔道,“以前就羡慕你,现在还是,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的人真是幸福。” 沈雨霏抬头看了她一眼,咕哝道:“有什么关系,你想吃就跟着我一起吃,不然我连你那份也消灭掉!”攥紧拳头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胖就胖,反正胃舒服最重要!你看看那些天天嚷着减肥的倒是一群瘦得跟菜干似的女人,其实胖也不用减,基本上是白忙!从头到尾折腾下来花钱又伤身,多划不来啊——你胖又不影响做人家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打算给谁看?”咽下一口红豆冰,接着说:“何况,福态些才显得老公对你好嘛!” “你说的是什么歪理?”杜惟眉白她一眼,“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下哪个女子不爱美7这和结婚不结婚根本是风马牛不及!再说,我臃肿得像个包子,被老公一脚踹飞,到时你养我?”哎呀,她都不说她——剑桥大学响当当的硕士生,归国后,短短半年就在律坛刮起旋风,轻轻松松拿了金牌,是令人敬仰的资深吧?曾几何时,这女人开始在公众场合倒着写“斯文”两字,白白浪费了雾都导师的一番教导。 “嗤——”沈雨霏扑哧一笑,险些糟蹋了面前造型美美的冰粥,“天啊,惟眉你不要再开玩笑,我受不了啦。你老公那个性子——王宝钏改嫁他都不会变!总之,你是拣到一块稀世珍宝喽!” “是吗?”杜惟眉笑不出来,望着桌上丰盛的一串串烧烤,没了胃口。 “惟眉。”察觉到异样的沈雨霏敛起笑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好友的脸蛋,嗯,很有柔韧性,保养不错,换言之乔戬那小子还算会照顾老婆,“你和他过得好吗?” 杜惟眉挑挑眉,“如果我说不好,你是否会免了我的离婚手续费·” “惟眉,我不是开玩笑。”沈雨霏吃完最后一块冰上的豆沙,随手带上眼镜,接着职业性地推了推镜片,“三年前的明天,你嫁给他,当时告诉你后悔还来得及,你不答。三年后再问,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沈律师像是在问案哦,可惜,我不是你的当事人。”杜惟眉低下头,眉眼间的轻愁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叉子,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有些事没办法简单地说出一二,特别是牵涉到爱情……雨霏,即使死党也都有各自的生活,不过,你在英国的那段日子,也没忘记在我生日那天发来传真。而——乔戬——”不禁语无伦次,“连你都知道提醒我明天是三周年,他却忘记了……” “乔戬是不是真的忘了我不知道。”沈雨霏放下餐具,抹了抹唇上的油渍,“也许是没来得及说,你自己可别胡思乱想。” “是吗?明天就是整整三年,他现在不说打算什么时候说?”杜惟眉不以为然,指尖抵着下巴沉吟,“昨天大学聚会,以前的同学来了不少,他们没少提到我们结婚的事,你说这不足以提醒他?” “惟眉,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沈雨霏满含深意地眨眨眼。 “什么?”她不在意地搭着话茬,心里乱七八糟。 “怨妇。”沈雨霏的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不是我揭你的短,当初是你说不在乎他是不是爱你、会不会爱上你,能守着他过一辈子都是一种福分——现在后悔了?承认吧,你是贪心的女人!” “我——”一时语噎,杜惟眉不晓得如何反驳。没错,雨霏老早给她打过预防针,警告她切不能将婚姻当筹码,那无异于自杀。不过,她听不进去,现在一样,实在不愿承认自己犯错。她杜惟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感情同样潇洒。 乔戬原是她暗恋的对象,最初的心愿无非是默默望着他,希望时间越久越好,那么枯燥的校园生活也变得充满吸引力。后来——的确发生一些预料外的事,惟眉没继续深造,乔戬也没有,毕业后应聘,直到现在成为夫妻,仿佛都在做梦。 他和她的婚姻处于人生低潮的边缘,算是同病相怜、相濡以沫? 看似有点夸大,却是不争的事实。 杜惟眉闭了闭眼,松口气,“或许……你说得对,是我贪心,要求太多。 不属于自己—— 也许,永远都得不到。 *** “横野基金预备配售,务必持紧;华医治药那支股如果中签,投资成本会翻一翻,总经理的意思足观望……”_ 乔戬一肩夹听筒,一手快速点鼠标,眼睛扫过屏幕上的一排排字母。 提到英文,说实话他还是有些吃力,若非学生时代经过惟眉的多方调教,恐怕还在追着教导师给他重修的机会呢。想到读书的那段岁月,一片抑郁从眉宇间不着痕迹地渗透,不觉抽空了思绪—— “喂喂……”电话的另一方莫名地喊着,不知总部是否尚有交待。 “学长,你的电话。”一个冰凉的罐子贴上乔戬怔愣的面颊,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悚然一惊,清醒目神,忙不迭回道:“就这样,‘横野’配售前记得到证券所办好手续,最近关注密切点,一旦中签,立刻买进上次 一切交待完毕,他才将目光移到方才提醒自己的人身上。 “是你。” 秦飞煌叼着啤酒罐,顺道也递给他一罐,“我请你?” “谢谢。我不会。”乔戬摇摇头,拒绝了他。开玩笑,昨天晚上被老同学罐了一整夜的啤酒,到现在都头痛。身上也不怎么舒服,似乎是酒精过敏吧,不敢碰,稍有抓挠就会泛起一大片红疹。 “你和学姐真是奇怪。”秦飞煌咋昨厅,翻个白眼,“一个是太早跑去喝凉茶,一个是中午头坐在计算机前不停地敲键盘。” 秦飞煌是他们同一所大学的学弟,以前学生会组织的活动,通常以两人为中心。一个是杜惟眉的室友厉芷欣,一个就是跟前的秦飞煌。他们属于一种类型,八面玲珑,翩跹地周旋于校内校外,颇有名气。不过,秦飞煌是晚辈,小他们三届。 乔戬放下文案,一头雾水,“什么地方奇怪?”嗯,看来惟眉没有骗他,的确是乖乖地喝了凉茶才和他吃早点。 “夫妻俩人不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秦飞煌八卦地双臂枕着下巴,半蹲在乔戬的桌子前面,正好透过计算机可以看到他的脑袋。 “飞煌,你究竟想说什么?”乔戬默然一下,才缓缓说。这小子比他们就小一岁,但是满脑子的古怪思想,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了。 说他不解风情,明天可是他和惟眉学姐结婚三周年呐! 秦飞煌恨不得把乔戬的脑袋拧下来看看是什么,哦,不过不行,他会被惟眉学姐给活活剥了一层皮泡在盐水里解恨! “今天的会议,学长说公司的改革应该侧重人文因素?”秦飞煌兀地一转话锋,跑到争论不休的议题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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