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素问 > 陪我倒数两三秒 | 上页 下页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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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地一甩他的手,“不可能!你在耍我吗?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要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来欺骗我!你对我怎么样,我会不清楚?太过分了!” “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清楚吗?”他“咣”的一拳捶到我脑袋旁边的墙上,“我要是讨厌谁,压根连看都不会多看那人一眼,别说去拌嘴、抱她、吻她,你当我是神经病?没事乐于被人又打又骂还乐此不疲吗?谁都能看出沙瑞星有多在意林日臻,只有一个傻乎乎的女人成天要死要活地和他斗气!” “你有兴趣的是才华横溢又温柔的女孩,不是我!”吼完,我鼻子一酸,手背不断抹着冒出的泪,“从小到大,你戏弄我还不够多吗?我怕了你好不好?你有理想有抱负,将来出人头地很得意!我呢?一无是处,连读大学都是勉强交了狗屎运,我这么没出息、这么低档次,终于有个出色的男生愿意和我交往,你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添乱?为什么?” 他的眼如哀鸣的兽,绽放出两道骇人的寒光,“我和你度过的是一段阴影吗?没错,你又粗鲁又没水平,除了脸蛋身材,哪点比得上月月?你以为佟逸喜欢你是为了什么?没有那几篇文章,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我劝你最好清醒点!” 他非要把话说得那么残忍吗?我知道我很糟,是个不折不扣的摆饰、花瓶,可是不用他来提醒!瞪着他,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愿在这个关头再落一滴眼泪,为他,不值得。 沙瑞星也狠狠地盯着我,胸膛一阵剧烈起伏。 “沙瑞星?你在哪儿?”皮鞋“格达”作响,辛小雨搭着一个丝绒的大红披肩到处张望着从安全门出来。 沙瑞星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在这里。” 辛小雨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知道你答应来就不会随便走……”转身望了望我,“你的老乡怎么样了?有没有关系?” 这算关心我吗?为什么她问的是那个和我对峙的沙瑞星? “死不了。”我没好气地说。 沙瑞星的眉头微皱。 辛小雨一挽沙瑞星的臂膀,慢条斯理地细语:“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害你被糖葫芦卡住嗓子。上次的争吵纯属一场误会,既然沙瑞星能带你来看我的表演,以后你也是我的朋友……” 表演?她的表演? 沙瑞星面无表情地说:“辛小雨不单是我们系的纪检部长,还是乐团的团长,琵琶弹得很好,今晚被邀请与其名成大学的艺术生合奏,门票是她送的。”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图书馆,辛小雨一直追问我对面蒙着书的沙瑞星到底去不去什么地方……难道说,就是这台中秋节晚会的录制现场?哼,不去就不去,干吗当时装冷酷,背后献殷勤?弹琵琶?又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生啊…… 辛小雨格格笑道:“是啊,当时他多要了一张门票,我还以为是要携女朋友前来,吓了一跳!原来是你,呵呵,中秋节和老乡一起过……也不错!”转向沙瑞星,“等会儿第二个节目就是小楼乐队的主唱阿斯兰菊登场,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吗?快进去快点!” 这女人胡说什么,沙瑞星喜欢的是“野人花园”才对! 阿斯兰菊?那明明是我最喜欢的乐队主唱!那一秒,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去找寻沙瑞星的目光,却被他避了过去。 辛小雨推着沙瑞星往回走,到安全门的前面停住,朝我招手,“怎么还不动?表演快开始了。” 沙瑞星默然的脸孔,让我心头一凉,仿佛随着下一秒世界将要老去,刚来时的兴奋、快乐烟消云散,抽痛地摇头,“不了,祝你演奏成功,我嗓子不舒服,要走了。” “这么遗憾啊?”辛小雨飞快地接口,生怕我反悔似的说:“你认得回去的路吧!这里到东大坐80路车,三站就到,可不要坐错了。” “怎么会?”我扬起嘴角,举高兜里的手机,“迷路了我让男朋友来接。” “啪!”沙瑞星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会场,辛小雨紧随其后。 偌大的厅内,又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自动旋转的玻璃门,把我身后传出的阵阵欢笑与音乐阻挡在另一个世界,顾不得保安们异样的目光,一瘸一拐地拖着拉伤的脚踝,狼狈地离开东市电视台的演播中心。 夜风迎面,吹乱了发丝,也吹醒了我的理智。 我摸摸里兜外兜,除了手机,空无一物!来的时候是沙瑞星掏车票钱,我根本是好奇之下强行耍赖,非要跟来凑热闹,这下可好,身无分文拿什么回去? 说让男友接,我纯粹是在赌气,我根本没有正式答应佟逸和他交往,哪有脸去叫人家送钱来给我解围?都是沙瑞星啦,好好的非要招惹我,害得我心慌意乱,说话都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 四周霓虹灯闪亮,立交桥上下车来车往,飞速穿梭。 这个没有雪的大都市,却让我有一种进了冰天雪地的错觉,内心一根弦被触动,许久都在不停地回响、颤音! “哝哝,我迷路了……” 我对着手机,呜咽起来。 第七章 多事之秋 “爱我吗?” “我爱你。” “你的爱有多么神奇?” “我的爱从荒村蔓延到古道,远去了繁华,散尽了烟花,燃烧了夕阳,直到天际。” “如果我就如此老去,你是否爱我如昔?” “我爱你,你的灵魂,你的肉体,千百万年前已镌刻在我心里。” “如果我在下一秒死去,你是否会把我忘记?” “我的吻会让你重新呼吸、我的抚摸会让你永远美丽。” …… 东大读书协会的学生们在澜湖边的梓云亭里朗诵西方的古老情诗,女生念的时候,口哨声此起彼伏;男生念的时候,一阵阵嬉笑惊飞了湖边的鸽子,阳光透过萧条的枝叶,带来了一丝丝午后的暖意,渲染了这座岑寂一个世纪之久的校园无限生机。 我坐在机房往窗外看,眼圈濡湿。世间真的有超越时间、空间的爱情吗? 我拒绝上东大时,曾赌气说,大不了找个人嫁了,吃喝不愁。 沙瑞星毫不客气地嗤笑,“你以为哪个男人会无怨无悔地养一个草包女人?没有学识谈吐,男人厌了,早晚把你一脚踢开!” 这番话坚定了我念完大学的决心,可我很清楚,它无法挽回我多年虚度的光阴。 哝哝拉着凳子凑过来拍拍我的肩头,笑嘻嘻地问:“怎么,这肉麻的台词也让你感动得想哭啊……当初为什么没有报中文系?” “哝哝,爱和喜欢一样吗?”我托着下巴,迷离地环视校园。 “啊,这个问题很有深度耶。”哝哝眨了眨眼,“比如说,我最喜欢葡萄牙队的足球帅哥菲戈,可是让我想永远在一起生活的却是鸣鸣,日臻,我认为喜欢不一定是爱,可我相信爱的话就一定喜欢!” 她神采飞扬,两眼亮晶晶的,我轻笑着捏捏她的脸蛋,“你不是和靳鸣闹分手了吗?这么快就‘鸣鸣’地叫个不停了?” “你敢笑话我!”她爱娇地捶我,面红如霞,“谁让我那么重视他,他愣头愣脑迟迟没回应,还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你说换作是你,生气不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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