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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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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龄凄伤绝艳的脸上绽放着无限风情,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思考问题,双臂揽住他的脖颈,拉下来,主动去亲吻他有些刺唇的虬髯面、滚动的喉头—— 这世上,你说独不能负我,我又怎能忍心负你? 我没有负你,无论是人,还是心,都只属于你。离开你,只是为还给你和大家一个自由。 从此以后,你们可以不必再为我熬煎,尽管做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再自作聪明地去为你们布置。 太累了,我已没有精力去设想…… 等你知道我在幕后策划后,或许更恨我…… 我最爱的人……请你不要用那样痴狂的眼神看我,我会割舍不下。 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怜侬情痴一片。 深夜。 从一场醉生梦死中回来的风烛,刚要回房,就注意到门口两个久候多时的人。 “是你们?” 君玄佩拉着另外一个面容敦厚的男子走过来,她高仰着头,“不能是我们吗?” 风烛淡淡地瞥向她身后的男子,“唐公子。” 唐孤鸿微微一笑,抱拳还礼,“风兄。”身为唐门三少主,没有遗传到唐家怪异莫测的秉性,反而显得敦厚老实,性格无华。 “你当我不存在?”君玄佩一叉腰,不满地嚷嚷。 “哦,二小姐也来了。”风烛懒懒地应道,一推屋门,说道:“既然有客到,请进来谈话。” “客人?”君玄佩冷笑,“还不知道谁是主谁是客呢。” 唐孤鸿苦笑道:“佩儿,别这样。” “笨蛋!他是你的情敌,你还跟他客气?”君玄佩真想拧掉他那颗猪脑袋,看看里面是否都是豆腐渣! 风烛长腿一伸,斜靠椅背,望着面前一对活宝,“你们来我这里是表演打情骂俏的?” 唐孤鸿刚要说话,就被君玄佩猛地拉到后面。 她扬着眉,愤愤道:“你少欺负老实人!我告诉你,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跟你开诚布公说清楚。别以为我爹爹和姐姐偏向你,我就非要嫁给你不可!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纤纤玉指一点唐孤鸿,“你看到他了吗?我就嫁给他!” “是吗?那恭喜你了。”风烛不感兴趣地耸耸肩头。他现在只想着玄龄的事儿,一直觉得不安。 玄龄一直是推拒他的,何以今夜没有像往常那样执拗,反而主动地热情相对? 她之前不是要他娶玄佩?但是,今夜却只字未提…… 打从北少林归来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清清冷冷,让人捉摸不透。尽管在他怀里,可根本触摸不到存在的实感,若一缕轻烟,虚无飘渺。 玄龄,好像要羽化登仙一样…… 羽化登仙,连他都觉得可笑的字眼,却无比贴切。 若会成仙,他爱的女人定然是天界最绝美的仙子!只是,仙子就快乐了吗?哼,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会有“只羡鸳鸯不羡仙”? 君玄佩被人第无数次撂到一边,视做透明物地对待。她忍无可忍地“咚”地一捶桌子,怒喝道:“你欺人太甚!我警告你,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若识相就别再比下去,干脆早点退出。反正,你老兄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大家在一起都不爽快。” “你跟我说有用吗?”风烛一抬眼,阴鸷地说:“这个主意是你二小姐的父亲和姐姐的决定,不是我。” 君玄佩说道:“那是权宜之策,我不清楚你跟我姐姐之间玩什么把戏,但不要拿我当赌注!你爱她、她爱你,你们两个成亲不就天下大吉了?”姐夫和丈夫一字之差,千里之别,人的一念之差可就会是两种天地。 “你说你姐姐……爱我?”风烛挑挑眉,轻嗤一声,“你怎么知道她爱我?当初毁婚的人正是她!” “她为何毁婚,假若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会知道了!”君玄佩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不过,有件事我倒可以跟你说说,至于能不能说明什么,单看你怎样去想了。”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白布小包,亮出三枚银光闪闪的细针,“你看,这是什么?” “绣花针。”风烛撇撇唇,不以为意。怪了,这君家两姐妹都开始喜欢携带女红针线了? “它不是普通的绣花针。”君玄佩的嗓音暗哑,眼波流动,一一扫过屋内两个男人,突然抓住唐孤鸿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用力一刺! 唐孤鸿闷哼,疑惑地道:“佩儿,你为何扎我?” 君玄佩怪异地笑问:“笨瓜,疼不疼?” 旁人听了,会以为她是疯子!哪有这样往心上人的手背随便扎针的女子,并且,笑呵呵地问疼不疼? 唐孤鸿还真能承受,眉都不皱一皱,算是君二小姐的绝配。 风烛佩服! “连男人都会觉得被刺一下痛,女子呢?”君玄佩不理会风烛的神态,继续说:“你八年前胸前受伤的事情,记得吧!” “记得,拜你所赐。”风烛怎会忘记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恐怕那会是他一辈子受得最严重的伤。秃鹫的爪子抓破了皮不说,又伤及肺腑,不知流了多少血。若非师父“祝融野叟”及时赶来,他早就魂归离恨天了!他有三个月不能下榻行动,有一段日子连呼吸都困难乏力。然而,时隔八年,“我不觉得,你会良心发现跑来跟我致谢。” “你不稀罕,我谢不谢都不重要了。”君玄佩把三根银针摆在他的眼前,“我要说的是,伤痛不只折磨你,照样折磨姐姐。你们都不会想象得到,她那样一个温和的人会做出如此激狂的事!你在屋子里面治伤,姐姐在外面给你缝那件划破的衣裳,听到你惨叫,她一下握紧了拳头,三根针全部在她掌心里,竟从手背穿透!痛苦?你能体会那种痛苦吗?姐姐爱不爱你我不知道,你问我?哈!可笑!” 绣花针从掌背穿透? 风烛骤然放大的瞳孔前立即闪过一幕景象,不久前在小溪边,玄龄给他补衣裳的时候也曾刺到手上好几次!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她手拙,不善女红所致—— 他从来都没想到,那是针上是她凝结的血泪。她总是骗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问过她的问题,现在更想再问一次—— 她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有情恰似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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