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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饿了吧!快坐下来吃吧!”他自己也添了碗饭,和她一起入座用餐。

  夹了道菜送进口中,江韦凌忍不住惊呼出声:“哇!好好吃喔!”

  闻言,徐立尧得意地笑了起来,毫不避讳地自我吹捧,“你看,我就说吧!交给我准没错!在日本那几年,我可都是自己下厨的!”

  “唔,真的很厉害耶!”

  看她不计形象的猛塞,连讲话都模糊不清,徐立尧忍不住失笑,心中还有一种充实满足的滋味。

  忽然,一幕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令他不自觉扬起笑容。

  “笑什么?怎么不吃啊?”江韦凌慢下动作,疑惑地看着直盯着她微笑的徐立尧。“我知道了!你在饭菜里下了什么迷药,对不对?”

  “傻瓜!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他故意拿起筷子,夹了把菜送进口中。“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第一次见面?”江韦凌不自觉停下筷子,偏着头回想,然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漾出一抹深深的笑痕。“告诉你喔,那时候是我第一次采访球赛,在记者室外面看到你,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还以为你是练习生呢!”

  “哇!这么看不起我!”徐立尧的笑意更深了,想必当时的她,不只是体育线的菜鸟记者,还对现在的职棒一点都不了解。

  “不瞒你说,在转任体育记者前,我从来不看任何体育竞赛的。不过啊,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眼前的这位徐立尧先生——可是黄队的王牌投手呢!”

  “是啊!现在还是你的亲密爱人哩!”

  乍听他大方的示爱,江韦凌霎时红了双颊,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

  见她害羞起来,徐立尧忍不住还要再逗逗她。

  “而且啊,不知道是谁,第三次见面就睡在我身边!”

  徐立尧暧昧挑逗的语气,让她感觉脑袋中彷佛有把火在猛烈燃烧般,不仅双颊红透,连一颗心也枰枰跳个不停,就像要跳出胸口一样。

  不过江韦凌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脑袋快速恢复运作,随即不甘示弱地道:“哼哼,那又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还耍任性,自暴自弃不肯接受治疗呢!”

  “我……”徐立尧一时哑口无言,还好灵光一闪,帮自己找了个一举两得的台阶下。“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安慰我、鼓励我,一直到我愿意接受治疗,所以才厚着脸皮耍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好不容易冷却的脸颊,又在刹那间温度狂飙,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连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想起那段日子,他们两个人一直存在的暧昧情愫,不断地猜测自己,甚至是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反复地犹豫挣扎,也有过抗拒逃离的念头。但爱的力量始终比他们想象中来得强大,硬是将两人拉近,用红线紧紧束缚住。

  “面对你,我也曾经挣扎过,不晓得自己应不应该放手去追求。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你是记者,这样的关系,有种令人却步的疑虑。”思绪彷佛飘得好远,原来在幸福背后,他也曾经有过这样复杂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执着在我身上?”她一度以为徐立尧对她只是单纯的追求,没想到在种种行动的背后,他也曾反复的审思。

  徐立尧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时候,你一再地逃离,让我开始迟疑,如果我继续坚持下去,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一无所有?但是,你的笑容,你鼓励我的话语,不停地出现在脑海中,彷佛在提醒着我,务必把握,一旦错过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的确,爱情就像一场赌局,下好离手,把一切都交给庄家决定。”

  江韦凌的比喻,让他颇有同感地笑了笑。“那么你说,这爱情的庄家,到底是谁?”

  “我想,是月下老人或是邱比特吧!”

  “不。”徐立尧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抹无法撼动的坚定。“爱情的庄家,就是我们自己。要一败涂地,抑或局局获胜,都操之在己。倘若我们都能相信对方,不论遇到任何困难,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他肯定的神情,教江韦凌深深撼动心灵。无形当中,他的眼神就像是一股源源不绝的力量,一波波地传入她的心里,好像这样看着他,她也可以拥有和他一般的信心勇气,坚定的往前迈进。

  “你知道吗?为什么一场球赛的输赢,经过媒体的报导,总是由投手来承担胜负,而不是野手或整个球队?”

  江韦凌摇摇头,她虽然也写了不少相关报导,但对于这方面,她仍是不甚了解,只是照着前人的写法与格式来撰述。

  徐立尧将左手掌摊开在她面前,这不知投过多少球数的手掌,可以明显看到深刻的纹路,以及一个个的硬茧,甚至不需碰触,就可以知道那历尽沧桑的手掌,是怎么样的粗糙。

  江韦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碰触,用手指来回感受那一个个硬茧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辛酸与艰苦。

  这不是她第一次碰他的手掌,只是她从来不曾细想,其中所代表的种种含意。

  “因为打击者挥棒的结果,都是来自于投手的控球。虽然捕手会配球,但没有投手的准确投射,就无法成就完美的守备。这也是为什么新闻报导中,总是由投手来承担一场比赛胜负的原因。”

  他握住江韦凌在他掌心徘徊的手指,深深望进她仍带着不解的双眸。“当我的手掌,紧紧握住一颗球时,也就是我最紧张,却也必须最冷静的时候。而当掌心的球被我投出之际,我甚至可以预见它通过本垒板后的结果,是好球、坏球、或者是被打击出去。”

  看着自己被他紧握住的手,江韦凌忽然有点明了他话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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