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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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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讨厌米高,我喜欢跟着你……你高大威猛、英俊有型、本领高强,我跟着你一定会学很多很多东西的,那你以后就不会说我不懂事了。”小妮子谄媚地拼命讨好老哥,眼睛一眨一眨,小嘴一抿一抿的,那表情惹得严若闷笑几声,那林明更是“哈哈”大笑了出来。 卫风扭头利眸一瞪,吓得林明连忙合上嘴巴。卫风再回头盯着妹妹,“你给我闭嘴!” “哥……” “立即睡觉,明天会有直升机来接你回去!”黑着脸吼完妹妹,他转身向男人们一挥手,“严若和林明睡一间房,从现在起计时,八个小时后到你们接班!” 各人识趣地散去,卫风回身看了看猛滴着眼泪的妹妹,脸无表情地走到房门口,按了内制反锁木门,再拨了锁匙别在上衣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卫薇呻吟一声,把头埋在被子里,良久,才左摆右扭地擦干了眼泪,然后“砰”地仰倒在床上。闷着气想了一阵,还是觉得很委屈——下了那么多功夫,怎么可能坏在最后关头?这样的结局,简直就像到口的肥肉长脚溜走一样。 掐手、捶胸兼咬牙切齿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一阵子,卫薇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终于还是挂着泪痕沉沉地睡去…… 夜半,小妮子一个翻身,整张被子被踢在地下,身子却冷得像虾仁般倦缩着。 次日醒来,竟是浑身灼热,一张小脸烧得通红,人更是迷迷糊糊地不愿睁开眼睛,当场把进房要押走妹妹的卫风吓了一大跳,连忙替她探热,居然高烧三十九度半,立即叫当医生的林明过来看了。 林明稍微看了看便知道她是着凉发烧,替她打了针吃了药,然后叫她拿冰袋敷着额头。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卫薇的烧退了,却又咳嗽起来。卫风小心地侍候着,哪里还会提把她送走的事。 上半夜结束,卫风也累了,挨在妹妹床边睡了过去。余下的三个男人没哼声便重新安排了工作。那林明大概料得卫薇回不成香港了,竟是开心得不得了,不时咿咿呀呀地哼着流行歌。 “别唱了好不好!”生性好静的苏雷听得很是厌烦。 “但我想唱……” “但我不想听!” 林明耸肩,挨在搂枕上使劲按着袖珍游戏机,“大学时我还得过流行歌曲大赛的亚军呢,当时唱的是张学友的《蓝雨》,台下多少女孩拍烂了手掌,玫瑰花也收了三大扎。” 苏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说真的啊,要不是我老爸硬是要我学医,我真会去当歌星呢。” 苏雷耸耸肩,“你老爸这样对你是正确的,他只是用另一个方式告诉你,生活的本质就是失望。” “这也不至于吧,做人总有些起落的,比如现在的我,虽然是西医师,却醉心草药及植物研究。有时我甚至觉得,老爸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那时年少轻狂,很多决定本来就不切实际。” “你被改造了,林明。现在的你绝不是原来的你!”苏雷冷冷地说,“很多人永远不可能自如地舒展心绪,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喜欢过的日子,因为,拥有一副不符合世人眼光的表相,你就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为了那种眼光,你只好违心地活着,直至老死。即使这是痛苦的。这样的改造,可以说是被别人逼迫的,也可以说是自己逼迫自己的,反正没有人可以逃得了。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所以说,生活的本质是不自由的,痛苦的。” “哇啊,原来你是二十一世纪初的颓废主义者噢!”林明瞪大眼睛,“啧啧”地摇头,“太夸张了,人是群居动物,互相欣赏是最基本的交往动力,若事事只求自己喜欢,那太另类了。” 苏雷耸肩,“不是另类,我只是比一般人更看得透彻。” “或许吧!”林明粲然一笑,“但我相信生活是美好的,活着也是美好的。人一生只有几十年光景,为什么不选择活得快乐?即使遇到困难和阻碍,只要心中仍然有这样的念头,就够了。” 苏雷抿了抿嘴,不置可否,眼睛盯在书本上,似乎没意思再答腔。 坐在一旁修理着一个半旧闹钟的严若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却没有答腔。他的沉默似乎与他的样貌甚至气质都十分协调。他好像都能理解二人口中的颓废与美好,甚至正是这二者的综合体。因而,正在聊天的两个男人虽然立场不同,却感觉严若是明白他们的,所以没有扯上他意思意思表露一下意见。事实上,他也不想答腔,因为,林明和苏雷说的都是事实。 “噢,我的天——”林明突然跳起身子,“卫风睡着了,得提醒他叫薇薇吃药!” 严若抬起眼睛盯了他一眼,“没到时间吧。” “呃?”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的身子又停了下来,林明转身,“刚才是五点吃得药啊,现在九点刚刚好。” “是六点吃的。” 严若的语调似乎总有一种实在得叫人相信的味道,林明抓了抓头皮,讪讪地走了回来。 “十月芥菜热过头了,嗯?”苏雷的眼睛仍然看着书。 “我是天生的热心肠!关心一下别人就是有企图吗?什么思想啊你。”林明瞪他一眼。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花时间做一些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情,即使做了,也只能套刖一句老土的谚语:放长线钓大鱼。” “你……不是人人都像你,一副总担心被人家害的臭样。”林明有点火了。 “我的确是那样的。其实,你毛躁些什么呢,我只是感觉你们一点也不般配,所以好心地提醒你三个字:省省D巴。” “你……”林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背拂了拂,“算了算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我和颓废派争吵,简直就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苏雷挑了挑眉,以示自己同样不屑与他争持,然后埋首他那些比尔兹利与海派颓废的文学里,不再言语。 严若斜看了林明一眼,“你的煮饭时间到了,也该要歇嘴了。” 林明看了看表,连忙去厨房准备。今天轮他负责煮饭。 “在一天之内看出两个陌生人是否般配,算是巫婆的把戏,如果我没有刻意看扁你的话,你应该不懂吧。”严若淡淡地说。 “这只是一种感觉,你信不信第六感的说法?”苏雷翻过一页书。 “相信,却和事实的结果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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