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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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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全身伤痕满布,全身鲜血淋漓;那个她,狰狞著面孔,还要用手指不断戳著自己的伤口,好让伤口愈裂愈大! 呜……她开始崩溃在黑皮的拥吻里痛哭流涕。 她在做什么?她在作践自己、残害自己,就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纪蔚宇。 ……咸涩的泪珠,抖落在两人的唇间,被两人吻进嘴里。 黑皮惊异地放开她,他仍栈恋在那吻里的柔情爱意里,低着头对她怜惜的呵气:“你、你哭了……为什么哭?” 盈盈泣不成声!她真的迫切需要大哭一场,把委屈、难堪、不平、心碎全部宣泄。 没得到回答,黑皮沉默了,退到一旁看著她哭泣。 她的呜咽声、压抑声,和有一句没一句的凄厉哭音,在空寂的夜里,使他感到格外的心疼和悚栗。 她是失恋了!他暗中观察出原因。 她离家出走,她情绪失控,她痛苦迷茫,她掩饰悲情,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根本不爱他,却急著把初吻送给他! 她是初吻,肯定是。他可以由“并不丰富”的经验中,轻易判断出来。 想想,应该是那个让她烦恼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的人,就是害她失恋的凶手。可是那到底谁呢? 他也想哭了! 因为他好喜欢的女生骗了他的吻,却在他真情的吻后,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什么嘛! 午夜十二点。 孙夫人的一通电话,让纪家陷入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中。 这时纪蔚庭早已下班抵家,纪家三兄弟及林梦洁在纪蔚宇书房,关起门来,开家庭会议。 盈盈留下的礼物和字笺在震撼每个人之余,也震撼了纪蔚庭。 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理智,说:“老二,现在情况如此,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告诉我们。” 纪蔚宇心乱如麻地摇摇头,无法成言。 从盈盈走后,从拆开礼物后,纪蔚宇开始掉进一个迷惑与震惊的世界,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也无法平复心境。 这对他是个天大的意外!盈盈竟然爱著他,而且爱了十年之久。那样痴心、那样固执、那样勇敢、那样执迷不悔,和那样地自贬曲承。 小小的年纪,当她看著他和梦洁亲昵恩爱的时候,是怎样承受忌妒和哀伤的呢?而当她怀著绝望幻灭的心情,亲手为他缝制那件披风大衣时,又有多么心碎肠断? 尤其他今天还对她恶行恶状,出言伤她、出手打她……他,岂止太不应该! 纪蔚寰说:“我知道了。虽然你一直不发表言论,但是,二哥,你是爱她的,是不是?你其实是爱著盈盈的。” 林梦洁最不愿听见的就是这一类话题。但是,她是不想逃避现实的,她比谁都更有明白真相的资格。 “为什么?”纪蔚宇望著老三,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我爱盈盈?老实说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爱她的,或是不爱她的,而你,是根据什么妄下定论?” 他的语气平静客观,没有情绪。 他也很想弄懂纪蔚寰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何在。 纪蔚寰对著他,直看进他眼中深处。“你一直不知道盈盈爱你?” “是的,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你只有迷乱?只有不解?或者,还有歉意?”纪蔚寰像在卖关于,又像在引导他,慢慢地说出他要说的,却不一次说完。 纪蔚庭又深吸了第二口气:“老么,想说什么你直说吧,老二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别再增加他的困惑。” “剪不断,理还乱。大哥,就是这句话。” 纪蔚寰叫著:“为什么要剪不断,理还乱呢?如果二哥不爱盈盈,根本没有什么要“剪’的、要‘理’的,又怎么会乱呢?” “我同意他的说法。”一直缄默坐在一旁的林梦洁,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的眼光被她吸引过去。她仍苍白著脸,却有一种勇敢得近乎谜样的美丽。 “没有感情就没有烦恼。”她幽幽地说。 “什么意思?”纪蔚宇卷到她面前,紧盯著她。 林梦洁却不再言语,回望著他,忧郁而悲伤。 纪蔚寰不忍心他们僵持不下,何况,梦洁也已经理解他意指为何,没有顾虑,他就有话直说了。 “这整件事情非常简单,二哥,原本你和梦洁是一对情人,互相属意,彼此相爱,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疑问,对不对?” 纪蔚宇点点头,等待他接下来更详尽的解说。 “好了,原本你和梦洁的感情稳定,美景可期,可是现在你发现盈盈爱著你……” 纪蔚寰看了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 “我们交换立场,如果我是你,那么我爱梦洁就是爱梦洁,盈盈爱不爱我,关我什么事?顶多我对盈盈抱歉,但是抱歉完了,我还是爱著我的梦洁,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感情归宿也是一样,不受动摇。” 纪蔚寰像个成熟已极的大人,清晰自主,一层一层揭去迷雾。 他朗声继续说:“然而,二哥,你呢?你却不是不受动摇,而是非常动摇!我们刚刚说了,你迷乱、你不解,你还有歉意……” 听著,纪蔚宇不自觉更陷迷惘…… “照理说,有人千扰你原本的爱情生活,你第一个反应该是捍卫爱情。也就是说,你可以有歉意、有不解,但绝不该迷乱。相反地,你会排拒她、诅咒她、受不了她,只要一想起她爱你,就深恶痛绝,巴不得退避三舍,躲去麻烦。” “可是你没有……”这几个字,从梦洁口中轻叹而出。“小纪,你若不是太轻浮,就是根本爱上盈盈而不自知。” “不,我只承认我是被她感动了,但我无法承认我爱她。” 她说:“那都是一样的!总之你是不够爱我,也有可能你是不曾爱过我。” 她该说出她真心的想法,因为她对爱情也有一套固执的标准。 “难道唯有对盈盈抱持残忍的观感和做法,才能显示我对爱情的忠贞?”他问每一个人。 这该怎么答? 说是,似乎太过偏执;说不是,却又太苟且。 没能让他自剖太久,孙夫人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电话是纪蔚庭接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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