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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哈哈!秦有义,你今天断无生路离开慧心山庄。临死之前,不想当个明白鬼吗?辛苦一场,耗尽心力财力,末了却成一场空,可怜可叹哪!”萧敬天瞧了秦有义一眼,一脸摇头惋惜状。

  “你……你到底是谁?”眼前这男子似乎知道许多内情。

  “我嘛,家住朱河镇,算是个船夫吧!家中有的船不多,大大小小,总共数十艘而已。”

  “朱河镇,船夫……你……”秦有义胜一白。

  “迎风本潇洒。”萧敬天流洒一笑,简单五字回答让秦有义惊讶不已,身子一阵虚软,脚下连退数步。

  “迎风潇洒”主掌江南民间船运和情报探查,主事萧敬天是个难缠的角色,传闻潇洒内部有位神医,医术及易容术更是独步天朝。

  “你……你是萧敬天?潇洒传说有位神医,那我派来探江天衡生死的人不就是被……”

  “呵,你挺聪明的嘛!不错,在下正是萧敬天。你派来探路的老鼠就是让我给绑了,送给我娘子当控制心术的试验品。看来试验满成功的,所以你一直以为天衡中凌迟之责,无解药可解,一日日离死不远啊!”说完,萧敬天和秦有义同时转头,方采衣浅笑有礼打了招呼。

  这个弱女子就是传闻中的神医?秦有义如何也不敢相信!

  “迎风……我一开始就中计了!”秦有义总算明白,借为时已晚。

  “没错,从两年前你找上迎风,委托欲查探碧心琉璃来历二时,你就已经步人天衡所设下的同查了_”萧敬天带个天,余下交由好友去说,牵扯多年的本家恩怨,该由两方当事人自了,该到他出力时再出力。

  “没错,秦有义,六年前我与本家决裂时,我就曾对天起香,我娘所受的委屈,日后我一定会讨回!如果你知足点,本家事业我至少还能再让它维持个几年苟延残喘的光景;没想到你是不满足,六年后竟找到我头上来。那日我说过,只要我能再睁开眼,就是你的死期!今天你绝对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听完江天衡所言,思及这两三年来的种种,秦有义恍然大悟。

  “江天衡,原来你早有计划,你跟迎风潇洒有勾结……”

  “喂喂,秦有义,嘴巴放干净点,我跟天衡又不是官商.什么勾结?我们两人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友。好友有难,我为他两肋插刀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两年一切都在天衡的预料之下,只有凌迟出乎意料,不过……呵呵,中了毒却帮天衡找回妻女,说来也划算!”萧敬天凉凉插话,出声纠正。

  “哼!莫怪碧心琉璃能在短短半年之间打下名号,甚至一举打人官酒市场,顺利进入皇家,一切全是靠迎风潇洒为你打点!可恶!”秦有义骂得咬牙切齿,即将功成之时,才知原来早已注定空一场,教他如何不恨!

  两年半来,碧心琉璃的酒以旋风之姿席卷京师、官酒和江南所有市场,原本属于叶家酒坊的一切全让碧心琉璃给夺了去。秦有义早有怀疑碧心琉璃是冲着叶家酒坊而来,碧心琉璃来历成谜,他费了许多心力,怎么也查不出其背景及所在。直到两年前,找上迎风说洒的情报处,砸下重金,不断追查,好不容易才探得碧心琉璃的来历及所在,最令他震惊的是,原来碧心琉璃之主竟是江天衡!

  再闻故人之名,新仇加上旧怨,他再也无法忍受,决定要一次清算!因此设下了阻挡翠明溪水源之计,引来江天衡,再下凌迟之毒,欲取其命……

  谁知,如今……

  “哼,事到如今,多言无益。既然我已一无所有,堂堂男子汉,就拿生死一搏!江天衡,纳命来!”

  秦有义持剑跃身袭来,攻势凌厉;萧敬天迅速出剑,挡了秦有义剑招,并立刻反击。两人武功均高,剑气交峰,绵密不绝,时如涓滴细流、时若奔腾江河。大厅内空间受限,为避免伤及无辜,萧敬天不着痕迹虚晃一招,将秦有义引至屋外,江天衡随后跃身踢出。

  “天衡,小心啊!”杜昙英搂着青青,担忧叮咛着。

  “昙英,别担心,有我夫君在,不要紧的。就让天衡了却这桩心愿吧!”方采衣柔声劝慰。

  杜昙英听了稍稍释怀,可心头担忧依旧,她全神贯注看着屋外三人对仗,心中默默低语,为江天衡及萧敬天祈求平安。

  ***

  外头对峙正炽,方采衣和杜昙英母女专心观战,叶敏秀点穴受制,想观战偏观不得,心头气恼,便大呼小叫起来。

  “喂!你们两个,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帮我解穴!本小姐口渴了,马上给我端水来。”

  “娘,这个姨好凶喔!”青青皱起弯弯的眉,对叶敏秀的反感明显写在小睑上。

  “青青乖,这位姨不是要凶你的,娘带你进去找奶奶。”杜昙英哄着女儿,随后问方采衣:“采衣,你会解穴吗?”

  “要是连解穴都不会,我这位神医就白当了。”方采衣笑答,已从腰间取出银针。

  “管你个什么神医,快帮本小姐解开穴道!”叶敏秀不耐,继续叱喝。

  “那采衣,你帮她解穴,我带青青进去,等会儿端茶水出来。”杜昙英说完,抱着女儿先行人内。

  “叶大小姐,你真是不长眼耶!踩着人家的地盘,还敢这么大声嚷嚷?”方采衣手持银针,用指头转了转,望着叶敏秀,一睑嘲讽地笑。

  “哼,本小姐天生就这个性。”

  “呵,这种臭脾气,连同样身为女人的我都受不了,难怪天衡会不要你!”昙英善良,不跟这女人计较,可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不挫挫叶敏秀的气焰,她方采衣就不叫方采衣。

  “你……”叶敏秀杏眼圆睁,为之气结。

  “你该学学昙英,似水温柔才能让顽石点头,天衡就爱昙英的温柔。像你这种硬脾气,骄蛮又任性,我看也只有你那位有义哥受得了你。”

  说着说着,银针用力扎下穴位,叶敏秀吃痛大叫。

  方采衣椰输道:“怕痛啊,那别扎了吧!”说完,作势便要抽针。

  “喂喂喂,我……我不怕痛!”数个时后来喝水,喉咙已经干似火烧,尽管不满方采衣的明间暗讽,叶敏秀也只能乖乖忍耐。

  “这才像话。”嘴角微扬,针起针落,顷刻间,叶敏秀的双手和上半身已感轻松,但下半身却依旧沉重。

  “为什么我的脚没办法动?”

  “想喝水,只需要动手,脚用不着,我当然不解穴,省得你乱跑作怪。”

  “你这个习蛮大夫,可恶!”发现被捉弄,叶敏秀气得牙痒痒。

  “别气别气,免得待会儿喝水喝出问题,可别怪我没告诉你。”方采衣好心忠告。

  此时,杜昙英已从内步出,端来一杯微温的春荣,方采衣笑盈盈迎上,行走的当口,指间已备好“见面礼”,准备帮茶加点料。

  谁知杜昙英却一手按住杯盖,螓首微摇,使眼色,对方采衣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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