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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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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俩专注于彼此的谈话,丝毫不察洞外早有人监听许久了。 “杜昙英,你忘恩负义,根本就是个彻底的大骗子!” “没想到我们夫妻竟是引狼人室,害了天衡。只怪当初我们瞎了眼,错看了你!” 两道嗓音,一娇柔、一醇厚,皆饱含着怒气,清晰自洞外传入。 杜昙英和杜大娘闻声抬头,乍见来人,都吓了一跳。 一声不吭就不告而别,杜昙英自知心里有愧,头低垂,不语。 “萧公子、方大夫,你们怎么来了?”杜大娘讶道。 “我们来兴师问罪的。”萧敬天神色冷厉,沉声怒道。 “兴师问罪?什么意思?”杜大娘迷糊了。 ”我们才要问杜昙英是什么意思?天衡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方采衣走至杜昙英面前.揪起她的衣裳问。 “天衡快死了?怎么可能?我……早上要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杜昙英嗓音颤抖,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给吓得魂不附体。 “好好一个人交给你照顾,我们才离开半个月不到,天衡就变成个半死不活的人,你要怎么对我交代?” “天哥,说不定她早上临走前偷偷动了手脚……” “不,萧公子、方大夫,你们要相信我,我……我爱天衡,我宁可自己死,也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的……真的……”惊慌加上忧心,杜昙英几要崩溃,斗大的泪水断线似的掉。 终于听到真心话了!萧敬天给了妻子一个眼神。 可是也把人给吓哭了。方采衣也回夫君一眼。 钓饵上勾,再来就是收线带回山庄,真正的好戏在后头。 “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回山庄,到天衡面前去再说。” 此时的杜昙英要是情绪冷静,仔细一想,便不难发现事有溪跷;可惜她的小脸刷白,哭得梨花带泪,早已六神无主。 “嗯,快带我回去,我要去见天衡!”心慌意乱的她一心一意只记挂着江天衡的安危。 *** 衡院,主屋。 杜昙英几乎是一路哭回来的。一双水眸早已哭个红肿,眼角残泪未消,泪水模糊了视线。方才走进碧心山庄时,眼前看不见任何人的脸,耳里听不到福总管指责的话语。她一心只惦着江天衡,意念驱使脚步不停,直奔衡院而来。 入屋前,杜昙英提袖胡乱拭泪,收整好情绪后才推开门走进去。入内,一见床榻上平躺的人影,仿佛又回到她初到山庄那一日,他身染剧毒昏迷不醒命在旦夕的时候。 她倒抽一口气,身子一软,脚步颤抖,小小的一段距离好生漫长,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来到床前,看见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杜昙英才止住的泪便又落下。 “怎么会这样?我早上离开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啊!天衡……天衡……”她伸手推推江天衡的手,试图想唤醒他,可推了半天,却是动也不动。 身子一矮,她在床前坐了下来,执起他的手,贴在她的颊边,原本温热的掌心,如今是一片冰冷,杜昙英哭得更伤心;而她沿颊滑落的泪水也揪疼了昏迷的江天衡的心。 “天衡,你醒醒啊俄就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寻寻觅觅的昙花姑娘,青青是我们的女儿。我不瞒了、不逃了……我什么都跟你说,你快醒来看我啊……” 昙英,听见你亲口承认,我心里好开心呵!人昏迷不醒,但意识再清醒不过的江天衡闻言,心中的狂喜岂是笔墨可以形容的。 尽管早已迫不及待想搂她人怀,为妙拭去泪水,但药效未褪之前,他只能这么静静地躺着,听她吐实,将往事娓娓诉来。 本以为以死相逼是个好主意,但此时江天衡却厌恶死自己,想这什么馊主意,昙英的哽咽伤心,令他如“躺”针毡,揪心哪! “天衡,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你知道吗?那年那天,其实……我是心甘情愿救你的……”说到这儿,杜昙英话语略停,双颊不住一阵配红。 透过贴在她颊侧的掌心,江天衡仿佛能感受到她心头的羞怯怦然,因为交心,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 “你没有侵犯我,毁了我的清白!那时我身边有棍子的,只要我拿起棍子狠狠敲你几棍,依你当时的状况,根本无力招架;但是我没这么做,反而起了私心,干脆将计就计利用了你……你还记得否?你已经受情药煎熬,痛苦个半死了,可你竟还强忍着,告诉我你被人下了药,要我快走,免得受累;我想,或许早在那时,我就对你动了心,所以才会决定合清自救你……更也是救我自己。可我没想到你竟会自责得如此之深,想到我的一时之念,害你的心整整受了六年的折磨,我就好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激动起来,杜昙英硬咽好半晌,才控制情绪,提袖擦去眼泪,续将她的身世说出,江天衡也才知道原来她和他竟有着相似的过去,一样经历重重磨难,辛苦直至如今。 “其实现在你昏迷不醒,我跟你说对不起,也不晓得你听不听得见?这么做很小人,对不对?可是,我不管了!你一定要醒来,不管多久,一天两天也好,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都会等你,等你醒!我要亲口对你说,我就是你的昙花姑娘,这辈子昙英认定你了,天衡,你快醒来.好不好,” 见他仍旧昏迷,两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天衡,你真的不醒来了吗? 她依旧坐在地上,小手紧握着他的右手,脸颊也靠近手边,不知不觉,倦意袭来,意识渐昏沉,杜昙英就这么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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